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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夜闌京華 > 27、第二十六章 醉顏對百花(3)

            27、第二十六章 醉顏對百花(3)

            她今日的連身裙裙擺不長,側面有分叉,稍稍分開,便能見到白色長襪上的膝蓋和腿。她的皮膚白,在暗里顯眼,她見謝騖清視線落在自己的腿上,臉更熱了。

            能感覺到男人的身體變化更明顯了,她臉紅著想躲開,被謝騖清扣住腰。

            謝騖清許久沒親她,只是瞧著懷里的她。

            “不開燈,外邊人要覺得奇怪了。”她輕聲說。

            他笑著沒回答。

            謝騖清拉開書桌的椅子,換成他坐在書桌邊沿,右腳的軍靴踩在椅子上,把她抱到了身前。何未越發不知如何是好,手也不知該往哪里放。

            背對著月光的他的影子更重了,像黑夜從上往下地壓下來。

            “去奉天的路上,我想到過你,”他輕聲說,“不止一次。”

            她想問想到什么?

            一抬頭對上他的雙眼,便明白了。

            她的呼吸有了熱意,像那晚。可那晚外頭沒人等著,也沒熱鬧的笑鬧聲,有人生火做飯,燒菜備酒,隨時準備吃晚飯,隨時有人要叩門。

            “我也……想過。”她不知該不該承認,但還是說了。

            謝騖清和她對視著:“想過什么?”

            “你。”她低聲說。

            “想我什么?”他聲更低了。

            黑漆漆的房間使他們與世隔絕。他在她耳后親吻著,把她的長發散開,頭發滑落到她的背上,還有肩上。她在這方面所知不多,見過的男人身體僅限于謝騖清,那晚他還始終克制,長褲從頭至尾都在身上,腰帶從沒解開過。

            她見他解槍套,屏息地瞧著,他將槍套放到身后的書桌上,開始解腰帶。

            “我……不大懂,”她臉埋在他肩上,“這樣會不會有孩子?”

            “不會,”他低聲說,“我不會讓你冒風險,有我的孩子。”

            她像被針刺了下。

            她低著頭,不動也不說話。

            謝騖清察覺異樣,停下了解腰帶的動作。他借著月色,端詳她的臉:“怎么了?”

            她輕搖頭,避開他的目光:“那些人……都不怕,為什么我要怕。”那些軍閥動輒十幾個姨太太,兒女成群,無論如何荒唐,只要有兵權在手,哪怕強搶女學生也要被人當風流韻事傳。可謝騖清重情重義,在感情上清清白白,一心為家國,有孩子卻只能想到“冒風險”這種字眼,她聽著實在難過。

            她低聲說:“剛才問你,是因為沒經歷過男女的……事,”更像新婚之夜的忐忑不安,“我沒擔心過有你的孩子。哪怕之前在天津,你問我對婚姻的想法,我都想過孩子的事……那時雖沒細想,但怕的都是孩子容易有危險,要保護好。”

            何未越說越難過:“而不是怕我自己冒風險。”

            謝騖清安靜瞧著她,手撫上她的長發:“不哭了。”

            何未驚覺自己臉上有淚,她不是愛哭的人,方才見海棠,見字條也沒掉下眼淚……她用手背壓著臉上的眼淚。

            謝騖清笑著,柔聲道歉:“怪我,是我說錯話。”

            根本不是說錯話。

            她曉得這是謝騖清的真實想法,才會難過。

            他在她耳邊笑著道:“我還什么都沒做,你就為了孩子哭一場。是不是想太早了?”

            ……

            她眼里含著淚,被他的話逗笑了。

            “我不是不想的意思……”她小聲道,“都定下了,沒有不愿意。”

            謝騖清系上腰帶,笑著離開書桌。

            “你去哪兒?”

            “太冷了,要兩盆炭火。”

            沒多會兒,林驍端了炭火盆進來。

            讀書的端了一個銅盆,里邊盛著干凈的清水。銅盆被放在珠簾外的地上,謝騖清先在清水里擰干了白布,把衣架擦干凈,脫了軍裝掛在勾子上。他挽起白襯衫的袖子,何未醒悟過來他要收拾臥室。前些日子她囑咐茂叔帶人來收拾,老伯回了,說不用的,她就以為這里早收拾干凈了。

            “外邊看著挺干凈的,這里怎么不讓人收拾好?”她看四周。

            就算今晚收拾完,都要通風晾一晾。

            “不是說過?我的事歷來都是自己做,”他重復過去說過的,“這臥房,從我入住,你是第二個進來的人。”

            她當初以為他是隨便說的,沒當過真。

            何未幾次想幫他,全被攔住了。謝騖清自幼不是個享福的人,在軍營和戰場上歷練慣了,做這些不覺什么。他知道何未沒做過這些活,讓她在外屋找本書看。

            何未先望了會兒紅彤彤的炭火,再看他在珠簾后的身影:“我給你做兩盤下酒菜吧,雖然……沒什么特別的,但今天特殊,做給你吃。”

            沒等謝騖清答應,她便將大衣搭在坐塌上,離了正房。

            她學的東西很多,唯獨對燒菜煮飯等等家務事不精通,沒特意學過。何家航運剛有起色時,他們家還在一個小四合院里。二叔和哥哥額外忙,胃口不好,茂叔尋了個好廚子燒飯,他們都吃不了兩口,何未為逼他們認真吃飯,就學了幾樣最家常的菜,讓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捧自己的場。后來家業漸大,她偶爾過節也會燒,為二叔做下酒菜。

            何未深知自己廚藝不精,讓等在廂房的均姜去買了最好的酒回來。

            等謝騖清把臥室收拾得差不多了,菜也上了桌。

            謝騖清和她先后落座,他拿了竹筷,見面前的菜靜了一靜。

            “這個不是應季的,”何未指白瓷碟里的炸香椿,解釋說,“秦伯在冰庫里凍存著的。”

            他輕點頭,端起白瓷碗,吃了起來。

            何未頭回見他吃自己做的東西,撐著下巴瞧,想到一樁不太適合眼下想的事。方才……臥室那么臟,到處都是灰塵,他坐在桌旁解腰帶,該是怎么完成圓房的事。

            她想了想,換了只手撐著下巴,瞧他長長的睫毛,又想,是不是自己會錯意了?

            謝騖清端起夜光杯,喝了口酒,見她深陷沉思:“在想什么?”

            她被問得臉一紅,含含糊糊地說:“想菜好不好吃。”

            謝騖清溫柔笑笑,接著吃。

            “剛才……”

            謝騖清筷子一頓,抬眼看她。

            “我不是愛哭的人。”她解釋。

            他點頭:“我知道。”

            何未繼續撐著下巴瞧燈下的謝騖清,視線往下,瞧著他軍褲腰上的那根皮帶。謝騖清一抬眼,她便往有壁燈的白墻上瞅,瞧著花架子上的一盆盆海棠。戲詞寫得不透徹,大多是意境,書里倒是偶爾有,也都是在床上的。

            想想,她又隔著珠簾子往光溜溜的木板子上瞧,里邊是打掃干凈了,紅紅綠綠的布也撤走了。只是還沒鋪被褥。莫非……不在床上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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