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云淺歌的笑,君子珩頓覺心頭發澀。
這院落或許正是云淺歌母親曾居住過的地方,只是后來毀了,又重建了。
“小七,別笑了。”
突然聽到君子珩叫她小七,云淺歌微微愣一下,“我沒事,只是徹底地放下了。”
若真是她母親居住的院落,她想看看這個世界上,她的根,如今沒了,她反而整個人都輕松了。
君子珩看著云淺歌神情放松不少,心頭卻難受得緊。
他明白,太子府也好,東宮也好,云淺歌都沒有歸屬感。
可他也無法給她。
“你千萬別可憐我,對了,云修遠和王舒桐還有一個兒子,叫云知清,對嗎?”
“是的,人稱公子清,如今是瑯琊四公子之一,瑯琊是八大家族的天下,外人的手,很難伸進去。”
“瑯琊,連陛下也不行嗎?”
君子珩點了點頭。
“沒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法外之地,云知清什么時候被送去瑯琊的。”
“三歲,如今的云知清十三,大婚時云知清回來過,你沒見過嗎?”君子珩好奇道。
“忘了。”
“大婚第二天,他便回瑯琊了,瑯琊八大世家默認家訓,十五歲之前,不得離開瑯琊,未到弱冠之年,不許涉足官場。”
“這我倒是能理解。”若非如死狐貍這般,智多近妖,沒有家族的保護,太早涉足官場無疑是送人頭。
云淺歌沉默著,云修遠會將云知清送到瑯琊,是為了保護他嗎?
看來短時間是見不到了。
兩人閑聊著,剛到午時,管家親自送上飯菜。
看著桌上十菜一湯,這是她在丞相府吃過最豐盛了一頓飯了。
“丞相可用膳了,可否請丞相一同用膳。”
“老爺去了衙門,晚膳時再為太子和太子妃接風洗塵。”
“好。”
管家告退后,云淺歌盛了一碗湯給君子珩,“你真不怕把云丞相給撐著。”
“怕撐著就少吃點。”
噗嗤一聲,“你還有這么幽默的時候。”
“云丞相一心扶持睿王,與我這個太子立場相對,和我一同用膳,實在是委屈他了。”
“你倒是立場分明,不想拉攏他。”
君子珩搖頭,“云丞相可不好拉攏。”云修遠鐵了心要相助睿王,他又何須勉強呢?
萬一日后被人在背后捅一刀,可不劃算。
一邊的半夏正要給君子珩布菜,云淺歌急忙道,“葷菜別吃。”
“怎么了?”半夏看著菜色,挺清淡的。
“丞相府有高手,葷菜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只可惜加了罌粟花汁,我們可沒命享用。”
“罌粟花汁?”君子珩放下手中的湯,神色未明。
“五石散,聽過嗎?”
半夏手中的筷子猛地落下,“云丞相也太歹毒了。”
“罌粟花汁比五石散毒性和依賴性更強,尤其是提純過的罌粟花汁,入菜后,美味無比,只是一旦上癮,想要戒掉就太難了,毒癮會一點一點消磨掉你的意志。”
戒毒失敗的案例她見過許多,即便是戒毒成功了,再面臨毒品的誘惑,依舊是毫無抵抗力。
“云丞相太歹毒了。”
“未必是他。”君子珩冷靜道。
“不錯,箭毒木的毒和罌粟花大多都生長于南方。”云淺歌拿起筷子,戳了戳清蒸鱸魚,“可惜了,京城難得見到這么好的魚。”
“回去后讓人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