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過載飛行第十七秒,飛行員陷入完全黑視狀態,失去視覺。
意識清醒,盲飛三秒。
負過載飛行第八秒,飛行員出現紅視,四肢震顫。
負過載飛行第十五秒,飛行員改出前出現瞬間昏厥,一秒鐘后強行恢復自主意識,在紅視情況下恢復平飛。
三秒后拉高至四千米以上高度,以防墜海。
飛出二百多公里后,飛行員視力恢復。
此時油料所剩無幾。
當時如果飛行員恢復的時間再晚一點,飛機就要耗盡燃油墜海了。
寧馥下了飛機就緊急送了醫療艙。
她是頂著紅視狀態將飛機飛回來的。
——紅視狀態下,飛行員看什么東西都是紅色的,通俗點兒說,就像是直接在眼球上貼了兩片紅色的隱形眼鏡片。
飛行員的視力會發生模糊,視野扭曲,感到睜不開眼,同時會經歷極度劇烈的頭痛。
飛機的一切數據都被完美地采集和記錄下來,
而在試飛過程中,通訊器里與飛行員的聯絡從未中斷,沒有人知道,是她在極度痛苦之下,將自己的身體和意志推上極限。
她的身體已接近超凡脫俗的強韌,而她的意志,只會比她的**更強悍。
這種意志,可以超越許多常識無法解釋的極限。
只有真正有信念的人,才能成就這樣的傳奇。
聽到最后,有個年輕的技術人員居然跟寧馥握手的時候哭了。
寧馥:害怕.jpg
她下來悄悄問陳軍,“領導,我什么時候能回飛鯊?”
陳軍瞥她一眼,“你急什么?”
他笑道:“他們對你熱情,你不習慣了?”
寧馥從醫院出來沒兩天,這一段時間做各項體檢就沒怎么見過太陽,捂白了不說,艦上的水果蔬菜她也沒少吃,眼見著油光水滑的了。
……這個詞兒好像形容貓更貼切一點。
不過也合適,因為她這個“飛虎一號”的名聲,已經在試飛員和工程技術人員中悄悄地流傳開了。
寧馥臉色一苦,“習慣了豈不更可怕?”
——這段時間,試飛組的各位科研技術人員對她的態度分兩撥,要么,是特尊重特敬佩特禮貌,要么就是特狂熱特好奇,看起來很有些把寧馥搞去解剖研究的沖動,兩種眼光都高得她背后毛毛的。
陳軍淡淡道:“你安心待幾天,還有別的任務給你。”
這“別的任務”,讓寧馥在艦上一待就待了半年多。
——她帶飛了最新一批上艦的飛行員。
隨著飛行員徐蘇的戰機成功鉤住阻攔索,滑入甲板上的跑道,“海魂”計劃中的新飛,終于真正登上了屬于他們的舞臺。而象征著大國崛起的戰略威懾的航母,也終于迎來了奔涌不息的新鮮血液。
這一批上艦的飛行員中還有幾個熟人,羅松雪和衛九州。
他們兩個的成績都排在徐蘇前面。
徐蘇低落了好幾天,心里覺得丟人,卻還是忍不住跑去找寧馥吐了吐苦水。
“我以后不能和你飛了怎么辦?”
她抱著個小紙袋吃寧馥給的牛肉干,“我看艦上的意思,雙機編隊肯定要讓原部隊的一起飛,我不想和羅松雪搭啊!”
她頭痛道:“我看到她那張冷臉就難受!”
寧馥笑了,“那我申請和羅松雪飛編隊,你和衛九州一組。”
徐蘇連連搖手,哀嘆道:“快算了吧!”
她嘴里叼著吃的,含混不清地道:“你現在是這艦上的寶貝疙瘩,誰給你飛僚機,那簡直跟選妃一樣了!你別看羅松雪那傲氣勁兒,你申請要她,她心里能高興飛了!”
“再說了。”徐蘇道:“人家衛九州從蛟龍基地過五關斬六將殺出來的,上艦就是頭名,他自己編隊長機不飛,想飛你的僚機,就算我敢得罪他,艦上也不能同意。”
徐蘇往前蹭了蹭,“他是不是認識你?”
寧馥挑挑眉,“認識。”
她在徐蘇興奮而八卦的目光中淡淡道:“高中同學。”
徐蘇: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共同志向?!比翼藍天?!
好家伙!
寧馥:“你流口水了。”
徐蘇下意識地吸了一下。
“別想太多。”寧馥笑道:“沒你腦補的那些橋段。”
她一根雪糕唬來的僚機,還有待檢閱。
徐蘇撇撇嘴,“我發現你越來越多秘密瞞著我了!”她湊的更近了,“你消失那半年,不是休長假了吧?”
徐蘇:秘密任務?!出生入死?!驚心動魄?!隱姓埋名?!
寧馥:“你吃完了嗎?”
徐蘇本能地把嘴里的牛肉干嚼了嚼吞下肚。
她也知道寧馥不說必然是有原因,只聽寧馥還是那句話,“別想太多,沒你腦補的那些橋段。”
新機型還未列裝,任務尚在絕密階段,這其中再多犧牲苦痛,淚雨歡呼,都不能為旁人道。
三年后。
莫斯科國際航展,中國作為主賓國受邀前往。
中國飛行員中,有一名女飛,胸配資歷章標識二等功一次,一等功一次。
她只有27歲,是中國最新機型的試飛員。
執戈披甲,已然屢建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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