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程為了寫那張字條,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勇氣。
他生病后第一次主動,最后推了他一把的,是那天晚上那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上面撒著紫菜,蝦皮,蛋絲,沒有用高湯,很普通的一碗餛飩。
真的是遲稚涵自己做給自己吃的夜宵,并沒有用太多的精力,他卻連湯都喝得精光。
他覺得這碗餛飩和工作無關,純粹的,只是隔壁多煮了一碗而已。
為了禮尚往來,他應該把攝像頭還有收音功能這件事告訴她。
所以他把自己逐字逐句斟酌了七八天時間的話,認認真真的抄到了每日菜單上。
遞出去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水里撈出來一樣,冷汗直冒。
他很忐忑,這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任何一個人**被泄露,應該都會覺得憤怒。
可是,遲稚涵完全沒有,看完后甚至很俏皮的對著鏡頭比了個沒事的手勢。
在鏡頭里,眉眼彎彎,笑得一切如常,連切菜的手勢都沒有停過,像是完全習慣被攝像頭盯著的樣子。
十天而已,這位新廚師似乎適應力驚人。
他盯著監控的表情突然僵住。
然后非常緩慢的放下了用來畫分鏡的筆,起身,徑直走入了畫室,關上門后,空曠的空間里只剩下遲稚涵一個人在監控里面跟傻子一樣哈哈大笑。
一整天,直到晚飯送飯的鈴聲響起。
齊程起身,他的腿因為長期蹲坐的姿勢有點麻,走路的時候姿勢很怪。
打開小窗,和平時一樣拿過飯菜,卻再也沒有像平時一樣打開食盒嘗一嘗,這段時間,他經常會因為新廚師做的菜太合口味,索性放棄自家劉媽媽做的營養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