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意劍!”
見多識廣的枯崖老祖駭然大叫!
赤城強者以鑄劍用劍聞名于天下,而無論如何淬煉,一般兵刃都是有形之物,而現在從赤發童子眼底升起的虛無金劍,卻是以劍修者的道心所化,以天火焚燒,以靈魂滋養,以執念開封,專克敵之意境。
可以說只要劍主道心不隕,意念不滅,此劍萬古長存!
能祭煉元意劍者,必須人劍合一,劍意深刻,在赤城歷代城主中,的確有二三人曾成功祭劍,不過到了近五百年,這赤發童子還是煉成元意劍的第一人!
與結丹長老組成劍陣,赤發童子亦有可戰元嬰后期強者的資格!
東王的紫氣,與赤城的陣劍在天空中散播出一股強大的三威壓,二人身上綻放之光芒完全湮滅群星光華,成功將所有人敬畏的目光引向他們所在的位置。
與東王之雍容,赤城劍陣之氣勢恢弘相比,涎河老怪一人一獸是那么地形單影支。
“赤城與紫府素來交好,看來這次東王為了迎娶瑤池金母,早與赤無有著不可告人的約定!”藤王的臉色劇變,哪想得到赤無還有元意劍這樣的底牌?
“好好好!”
涎河老怪咬著牙連說了三個好字,卻依舊沒有后退,看向東王和赤無的目光帶著無盡恨意。
就在世人震驚情勢急轉直下時,又有二人果斷地從坐上起身。
動身的二人赫然正是那神秘莫測的血伏雙圣。
“昨日與倪老弟達成了些交易,今日誓要助倪老弟順利抱得美人歸,我看涎河你還是乖乖回家吧。日后你再為難弟媳,就是不給我面子。”
雙圣一人白發一人褐色,表情是相同的冷漠。
沒想到歷來與誰都不熟絡的血伏雙圣,今日會為東王開腔!
這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神秘修士躡云而起,站在東王和赤發童子身側,赫然營造出一股極強的威懾力,壓得涎河老怪和他的蠑螈一陣戰栗!
“沒想到東王殿下來我宗之前,已經做足了準備!哈哈哈哈!”
“金母娘娘的眼光真不錯!我瑤池與紫府一統東仙星域指日可待!”
瑤池的長老與弟子對局面的發展趨勢滿心歡喜。
“好你個東王,隱藏得好深啊!原來局面早被你一人控制!”被眼前變故震驚得眼皮直跳的藤王,心里最后一道防線已完全被東王擊潰!
原以為十位洲主各自為政,絕對不會讓瑤池和紫府聯合壯大的局面成為事實。
可沒想到赤無在這個節骨眼上與他的好兄弟站得最緊,而這二人又不知道以什么手段收買了功法最為神秘的血伏雙圣,加上絕對不會背叛東王的瑤池金母……十位洲主,已去其四!
藤王不安的目光迅速掃過剩下的枯崖老祖,靜緣仙子,岑丹子和水曲上人。
靜緣歷來不關心東仙諸事,就算戰起,也勢必會保持中立。
岑丹子本來就喜歡巴結東王,這次與涎河對峙,東王雖然沒有拉攏這個丹師,可此人一定屬于東王陣營!
至于水曲上人這個酒鬼,直到現在這種局面,依舊頭也不抬地大口喝酒,誰都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東西。
而枯崖老祖……只有枯崖老祖與自已一樣,臉色青得難看!
只有他們兩人,在東王早就編織出的天網之內,又能掀起什么浪花?
面對著東王,赤無,和血伏雙圣同時碾壓的涎河老怪,內心自然比藤王更是焦灼難堪。
“好得很!好得很!”氣得發抖的涎河老怪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從鼻腔內噴出的毒龍在空中顫栗。
“今日是我大喜的日子,不想見血,涎河兄請慢走。”
東王瀟灑地攤開手心,做出了送客的姿勢。
想必今日以后,紫府東王倪君明的名字會響徹整個東仙大地,成為無數少女敬畏和愛慕的神明,為給心愛女子一個名分,不惜打破九洲一府之格局,將元嬰強者玩弄于股掌之間!
他那身著大紅喜袍叱咤于蒼穹之上的偉岸身影,深深烙印在每個人的心上。
三面樹敵,橫生在涎河老怪面前的是一座不可攻破的銅墻鐵壁!就連與風蛇對戰的蠑螈都喘著粗氣爬回主人腳下,雖然撕下風蛇一大塊皮肉,可是依舊無法逆轉戰敗的頹勢。
涎河老怪不死心地遙看著那憑欄而立的瑤池金母,充血的眸內閃過一道瘋狂的光芒!
“妗妗!妗妗!就算他們都阻我!我也絕不會棄你不顧!”
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這老瘋子還不死心!這場搶親大戲,他將自已假想成那美人兒期待的救世主,一意孤行想帶走對他厭棄不已的瑤池金母!
“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不然為何偷偷與我書信?為何還記得小時候我們一起拜師學藝的日子?一定是這姓倪的逼你!你來,我帶你走!”
涎河老怪撕心裂肺地咆哮,滿口瘋瘋語只能更讓人加深對他瘋癲的認識。
只見他大手一拍身旁的五毒蠑螈,蠑螈怪叫一聲,身體竟然迅速枯萎!
“這是什么怪招?”
仿佛在這個瞬間,惡獸蠑螈的生機與力量通通通過看不見的絲線轉移到涎河老怪的身上!涎河老怪那審美另類的花袍子如吹氣般迅速腫起,瘦小的身體陡然膨脹三倍有余,一條花斑色澤的長尾自他身后突兀地伸出!
轟轟轟!
空氣頓時發出連番爆破的聲響!
突然加劇的威壓壓得東王,赤發童子與血伏雙圣都身體一沉!
“嘶!不會吧!”血伏雙圣震驚地一抬眼皮,難掩眸中驚詫的光芒。
原本在他與赤發童子,東王的合圍之勢下,東仙任何一個元嬰強者都不可能還有反擊的余地,可現吸取了自已坐騎生機的涎河,卻給他一種無比危險的感覺!
就在血伏雙圣暗道不好之際,就見眼前閃過一道風痕,一只像人又像獸的利爪便直接拍在了他們的胸前!
“噗!”
血圣,伏圣同時噴血,連連后退,胸口一枚漆黑的爪印深可見骨,浸著劇毒,傷勢還在不斷向四周擴散!
“怎么這么快?這不可能!”
好像血伏雙圣胸口的妖爪還未收回,赤無的元意劍便被人攻擊開始迅速揮舞!
以一敵三!妖化的涎河身影詭異得無人可以鎖定!
妖影在與金劍糾纏,無論劍如何快,它那鋒利的劍刃都休想從涎河老怪身上斬下半根頭發,反是赤被逼得連連后退,對方強大的威壓就像是座巨山壓在他胸口,讓他喘不過氣來!
原本就是初次祭劍,赤發童子亦力不從心!
只不過數個呼吸之間,黑影連續的快動作閃過了元意劍的鋒芒,一巴掌打在赤無肩頭,這赤發的小童子頓時口噴鮮血向后摔出近十米的距離!
赤發童子胸口劇烈起伏,眸光中金影朦朧,很快懸浮于半空中的元意劍便四分五裂隨風消散!
這變故快得讓人應接不暇!從血伏雙圣重傷到赤無噴血退下不過電光火石一瞬!那妖化的涎河便已向著東王而來!
“妖法!這是妖法!這速度已經遠遠超過元嬰后期!而且能直接用肉體當成法寶來進行攻擊,這是什么身體強度?”
一直心高氣傲的東王也變了臉色,手足無措地連連后退。
神通施展需要時間,可是對手的力量和速度已經逼得他根本拿不出自保的余地!被那爪風敲擊手腕,東王只覺得那力道大得猶如洪荒巨獸的沖撞,虎口頓時鮮血四濺,連一直握在掌心的軟劍都無法緊握,直接拖手而出!
那扁長而猙獰的臉在東王面前一閃而過,赫然是涎河老怪與蠑螈的混合物!
“不!元嬰后期大圓滿!”
在剎那之間先后受傷的血伏雙圣,赤無和東王都從涎河老怪身上嗅到了這股令人心驚肉跳的氣息,失聲尖叫起來!
元嬰后期雖然罕見,但在東仙歷史上也曾有人問鼎,但后期大圓滿之修,只怕千百年來還從未出過一人!
“絕對是大圓滿!”
比看到東王展現實力更加吃驚,枯崖老祖那雙一直隱藏于濃密眉毛下的老眼綻放出瘋狂的光芒!他一生求道,求的
就是突破極限,可萬萬沒有想到,東仙之中,竟有一人走在了他的前面!
“傳說元嬰之上,便是煉嬰!元嬰持器,可煉化生命法寶!涎河那個瘋子,已經無限接近煉嬰大能!這怎么可能?”
枯崖老祖的驚呼聲猶如遠山鐘鳴,迅速傳遍整個瑤池圣山,滿座賓客鴉雀無聲,這個瞬間的震驚已超過東王帶給大家的所有震撼!
若說元嬰初期若擁有強大法寶,還能與元嬰中期強者一戰,那么元嬰后期大圓滿,就算是三個元嬰后期,都不一定有挑戰的資格!
因為他只差一步,便能踏入新的境界!
甚至許多宗門弟子,是在今日才頭一次聽說元嬰之上,還有境界!
“劫光!那是劫光!修為圓滿,再邁一步,就是新的境界!”
順著枯崖老祖顫抖的手指,眾人的確看到一片雷光正壓頂而來!不管這涎河老怪與蠑螈妖化的身子能不能成功渡過天雷考驗,這煉嬰之雷都足以把整個瑤池夷為平地!
“殺了你!殺了你妗妗就是我的!”
“你們這些礙眼的東西!”
涎河老怪爪風中裹挾劇毒與蠻力,打得東王灰頭土臉,光是避閃都極為吃力!正在療傷的盟友們更是無力援救,誰能想到一貫聲名狼籍的涎河老怪還隱藏著如此驚人的底牌?
“你居然通過妖化而達到大圓滿……妖孽!妖孽!”東王嘴唇發紫,口溢鮮血。
“哈哈哈哈!姓倪的,你也有今天!就算你有元嬰后期的實力又如何?三打一還不是我的手下敗將?!去死吧你!”
東王喜服上絲絲紅布被涎河老怪扯下!
仿佛除了殺敵,涎河老怪還帶著讓東王出丑的目的,把他那身漂亮的喜服撕得完全看不出原本漂亮的模樣。
“君明!”
看到自已夫君受難,瑤池金母再也不甘在旁觀望,提著裙擺沖上天際,迅速攔在了東王身前!
原本這一爪,涎河老怪要掏在東王心口,可是眼前突然紅影一閃,自有一陣香風撲鼻!
雙眼本已經完全被獸性和殺欲充盈的怪物頓時停止了攻擊,那快得看不清移動方向的奪魂之手堪堪停在金母身前一寸之外。
因為突然改變手勢,涎河老怪的前臂發出咔嚓骨響,妖化的皮膚掠起層層漣漪,而揮爪掠起的狂風獵獵撲在金母和東王臉上,亦如沙紙打磨般割得劇痛!
“妗妗,你終于來了……”
怪物憨憨地笑著,只有見到金母時才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誰也不知道在那么快的拳速下他是如何瞬停攻擊。
天頂上那片駭人的渡劫之雷照得涎河老怪那雙銀色的眼皮無比滲人。他之威壓,無人能敵,他若樂意,傾翻瑤池只在翻手之間!
話還沒說完,金母便發出一陣凄厲的尖叫!
“啊啊啊啊!你這怪物!你去死啊!”
只見金母雙手按在涎河老怪胸前,袖內飛出一把細剪,直接插在對方的心窩上!在這幾乎貼身的距離之內就算煉嬰強者亦無法避閃,何況是還未渡劫的妖物?
蘇瞳屏息凝氣地遠望著天空的激戰,心跳隆隆。
也許別人會說那怪物是無法激退,才被金母娘娘重傷,可蘇瞳坐在樹上看得真切,就算下一秒的刺痛擊碎了涎河老怪所有美好的幻想,可是他低頭凝望那奪命的玉手的剎那,臉頰上升起的依舊是溫柔表情。
“妗妗,你為何傷我……”
蠑螈附體終于解除,涎河老怪干瘦的身體緩緩從天空掉落,胸口噴出大量赤紅而猙獰的鮮血,衣物早在妖化前就被膨大的身體撐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