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黑無常追著玉磯遠去,玉山八層的廳室里,便只剩下三兩七一人站在原地吃吃地笑著,一臉解氣的表情。
神秘人扣著傲青與蘇瞳二人的手腕,直到旋梯停在九層后才松勁。
“兩位得罪了。”
他揭開自己的兜帽,一頭亂發便從帽子里劃下了來,與月君那種皎潔細膩的銀色長發不同,此人須發有些像是氧化了的金屬,根根堅硬如鐵,銀中帶灰。
“啊,你你你你……”對方并沒有取下面具,傲青便已指著他的臉尖叫起來,表情非常驚恐。
“沒錯,本尊正是金槍王。”
其實傲青才沒見過金槍王本人呢,只不過胡亂嚷嚷幾聲,對方卻認為二人已認出自己的身份,所以不再遮掩,一口承認下來。
他說話的同時,雙手負在了身后,原來寬大兜帽的里子是金絲繡紋,極為奢華,而他所戴的面具也做工精美,大概借用了什么猙獰妖獸的原型,猛眼一看會被面具上散發出的煞氣嚇得一跳。
“你們那位同伴,本尊會好好補償的。”
他說的是三兩七,自己搶了他的位置,為表公平,不會薄待。既然已經不再計較自己的真實身份被人知曉,金槍王說話時身上立即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只要二位為本尊解開玉山最后一層機關,無論是權力還是財富……本尊通通滿足!”
看得出來,這姓傲的男子和姓蘇的女子在機關術一途上遠比玉磯走得更遠,是他近百年來見過的最有天賦的人才,要是連他們都無法帶著自己走上九層,那么最后一途,只有用蠻力從外部破壞了!
“不過本尊現在已沒有什么耐心了,還望二者不要推脫,快去看看最后的機關。”
甚至不愿讓傲青和蘇瞳休息,金槍王推著兩人的背,將他們野蠻地頂到了最后的機關面前。
他強硬的手段說明,要是一切進行得順利,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可萬一不順利,呵呵……那就干脆跟著玉山一起化為灰燼吧!
“好急哦,秋娘子真是有幸……”蘇瞳一臉紅霞。
“那是當然,本尊與她情比金堅。”金槍王不耐煩地哼了一句,不過看他那躲閃的目光,情比金堅才有了鬼呢!
“你看。”傲青拉了拉蘇瞳的衣袖,自己的目光早落在機關鎖上。
從來沒有見過……那么繁雜的東西!
整個鎖幾乎就是一扇門,從下至下,布滿了可以活動的齒輪。只有一些模糊不清的痕跡留在上面,考驗后人們的學識與眼力。
這絕對不是小聰明和小算計可以解開的東西,傲青沒有那么淺薄,在這機關巨門之上,他感覺到了一種術的極致,雖然蠻力可以摧毀,但浸漬在其中的匠心與技藝卻絕對不遜色于任何神通的創造者。
“這么簡單,我都不想出手了,還是你來。”心懷敬畏,但傲青嘴上卻將解鎖的重擔厚顏無恥地丟給了蘇瞳。
傲青這話可把金槍王唬得不輕,就算對機關術毫無建樹,但經過這么多年與術師們的交流,分辨機關強弱的那個眼力
勁兒還是有的。
眼下這巨大的機關器,似乎是羅班門!
傳說羅班門乃是機關術的極致產物,被術師們奉為最高巔峰,至今無人超越,為了讓自己的畢生杰作成為傳奇,制作羅班門的那位機關術師在完成此門后迅速了理了自己的家事,而后拔劍在門前自刎,為后世留下了一個永遠都解不開的迷題。
所以羅班門的外貌被無數后人拓印在紙上,代代相傳,但其原型卻在很久前就失蹤了,沒想到今日卻在玉山里見到。
看那充滿古意的材質,還有門前斑駁的褐色痕跡……金槍王一點也不懷疑此物的真實性。
“真……真的很簡單?”見多識廣的金槍王都有些結舌,目光熱切地落在蘇瞳身上。
“解不開。”蘇瞳拼命搖頭,對傲青那賴皮的模樣又氣又笑。
“啥?”金槍王傻了眼了,一下能解一下不能解,這兩個家伙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
“無解。”
蘇瞳篤定地回答,那坑爹的康仁,根本就沒有記錄這羅班門的解法,大概跟下層眾人見過的那六丙一丁迷宮鎖一樣,也是古物一件,被他隨手安放在玉山里唬人,自己未必明白其中關鍵。
“本尊必須……解了此門!”
聽到這令人失望的回答,金槍王大吼一聲!
他的聲音里透露出濃濃的憤恨與殺意,空氣因為他的嗓音而迅速結冰,這怒意不加遮掩,針對傲青與蘇瞳,也針對這無解的局!
因為他有太多期許,他在玉山浪費了太多時間……不能再失敗!
“解門做什么?過關就可以了吧?”強大的壓力,并沒有令蘇瞳臉上出現驚恐的表情,她輕輕的笑聲,反而令金槍王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