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娘的身材明明很小,所以舉著那長過身子的劍極為吃力,但她還是成功地將劍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因為手勁不夠,所以在脖子上拖出了一條血線。
“死就死吧,反正本尊將你困在玉山百年,你也沒有其它去處,你那枚喚海潮生丹只能藏在此地,我一寸一寸地尋,總能把它挖出來!”
金槍王面露獰色,毫不憐惜秋娘的生死,似乎還對對方消極的對策喜聞樂見。
喚海潮生丹?
這是什么東西?
蘇瞳與傲青同時在心中記下了這個名字,看來令金槍王一直心念不忘,不惜在此盤踞百年,誠邀八方術師共破玉山機關的……就是一枚藥丹。
“挖?呵呵,不用挖。”秋娘嘴角勾起一抹凄美的笑:“我告訴你它在哪里,這百年來我什么都沒有做,只是將它煉化到了自己的眉心,與生機相聯。我死則它滅,絕對不會便宜了你這老鬼!”
“你這個賤婦!”
目光迅速轉移到秋娘的眉心,金槍王這才發現那點綠意是那么地生機盎然,它比碧海最明媚處還要璀璨,其中流動的光華像是陽光灑過葉間的點點斑駁。
“把它給我!你敢自殘,本尊必煉你你元魂,讓你化作厲鬼,不得輪回!”
對那生機是那般地渴望,金槍王尖唳著朝秋娘撲去!
“不可以傷害她!”
就在這個時候,蘇瞳和傲青身后突然傳來一聲怒吼。還未回頭,蘇瞳便看到一只巨大的海妖越過自己的頭頂,朝著金槍王撲去。
三兩七?
蘇瞳詫異地看著那團黑影,原來他的本體長得這個模樣。
渾身漆黑如墨,小小的身體隱藏在巨大的十足之間,行如風速,揮足時從爪下散出無數黑色的墨丸子,傲青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袖口,之前從三兩七手中接過的小袋里,除了音貝,便是這種奇怪的東西。
蘇瞳眼前立即黑了下來。
好像那些墨丸子落地,天光便迅速地黯淡,不過就算房中烏煙瘴氣,她依舊可以清晰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
“我們快逃!”
三兩七大吼著,從金槍王的身旁卷起秋娘的身體。而后整個人便從極為狹小的窗口一躍而出,直接沖入了洶涌的海浪里。
別看他體積那么巨大,可是體內恍若無骨,是以破窗而出只在封面上留下濡濕的水漬,卻并沒有損壞窗臺上精美的雕花與綠色盆栽。
嘭!
一聲巨響,水花四起,三兩七與秋娘子便沒入滾滾海潮不見蹤影。
“哪里來的妖物?”金槍王吃了一驚,回頭看看蘇瞳與傲青還在,知并不他們二人作祟,卻無法想象有著玉山機關,還會有外人入侵,也許剛才卷走秋娘的,是一直被圈養在山中的獸吧?
他惱怒地一跺腳,整個人便飛了出去。
力量極大,不但在他曾落腳的地面留下了磚石炸裂的輻線,連窗戶與墻體的接口都開始崩壞,原本整齊擺放在臺上的那些綠植更是一片狼藉。
金槍王對三兩七的來歷很是懷疑,而蘇瞳卻一點也不驚訝,因為在金槍王前,正是她悄悄把后二層中隱藏的暗道告訴給三兩七的。
雖然不能用正常的方式完成玉山的考驗,但上九層,實在不難。
“你們是逃不掉的!”
躡云而立蒼海,金槍王不愧是成名已久的海上霸主,并沒有因為目標失去下落而焦慮不安,而是面色陰沉地從儲物袋中祭出一桿金色的長槍,高高舉起。
“那是什么?”
金槍仙威浩蕩,剛一露面便引得海上霧浪蒸騰,耀眼的金光沖天而起,八方水域上站立的仙修無論多么眼拙都不會忽略。
“主子的槍!”
“那老頭子是誰?”金槍王的舊部一臉疑惑,見其舉槍,皆以為他是盜寶之人。正要群起而攻,卻見銀發老者單手將槍頭……插入了海中。
他出手的動作看上去無比熟悉,雖然只是簡單的動作,卻蘊藏了精妙的術與道。
“天啊!是主人……”
凡跟隨金槍王多年的屬下,都不會忘記那一槍的感覺,因為他們曾無數次看到可怕的敵人,慘死于這樣的槍下!
“主人怎么會變成這樣?”
“看什么看,不要命了!那是顛風起浪!”一些感覺到莫大危險的小嘍牽話牙鶘硤褰┯駁耐椋疵蟯馓由
蘇瞳和傲青已走到窗邊,透過破碎的窗棱打量四周。
很快,一聲聲沉悶的聲響自蒼海深處傳來。
而后蘇瞳的足底也感覺到了微弱的震動,她目光不由自主地盯著金槍王手中的那桿長槍,看它在海中徐徐地劃圈,而后海中央開始下陷,一個巨大的黑色漩渦迅速成形,洶涌的浪花令蔚藍的水體漸漸變成了黑色。
好厲害的槍意,竟然攪翻了一海!
一些孱弱的游魚,率先在驚濤從中被浪甩出。
它們出水時便已雙眼翻白,因為承受不了這樣的沖擊力而失去意識,最先被剝奪的,是它們的意識,而后在紛飛的水霧之中,它們的肉體也開始與骨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