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李家樂也感受到這種器重與期盼,就算身體虛弱,也時不時駐著拐杖從路邊采了一株什么。
還有……
楊河看向隊伍的后面,一百多步外一個孤獨的身影若即若離跟著。
那是個衣不遮體的男人,打著破披風,裹著不知色頭巾,駐著一根木棍,背著沒有箭矢的破弩,別著破匕,還有一個沉舊沉重的包裹。
典型的荒野流民。
這人蓬頭垢面,面容極臟,看不出相貌,但可以看出他原來身材很魁偉,手足也頗為粗壯。
這人戒心很重,若是有人走去,他立時遠遠退開,至少保持百步距離之外。
似乎昨日這人就在山下徘徊,今日隊伍出,又跟了上來。
這樣一個男人跟在隊伍后面,來歷不明,意圖不明……
楊大臣也是回頭看去,他低聲道:“少爺,要不要我去除了他,只需一箭。”
張出敬也是叫道:“相公,讓小的去,某的翼虎銃,他肯定躲不了。”
張出恭摸了摸鳥銃,也往那人看去。
楊河往那人眺望一會,在他身上,似乎感受到了頑強的生命力,還有一種莫名的悲涼。
看了他一會,楊河最終說道:“罷了,他若是無害,就讓他跟著吧。”
……
眾人加快腳步,約兩刻鐘,終于走上官道,隊伍中爆出一陣興奮的喧嘩。
有了官道,這路就好走了。
楊河也是呼了口氣,這時候路況其實很差,就是稱為御路的道路,也經常是晴天飛沙蔽天,雨天轍跡彌漫,爛泥陷到腰部。
看眼前的道路,就是沙土路,還帶著黃河水沖過的痕跡,寬是寬,但坑坑洼洼,道路上車輪痕跡似乎千百年輾壓過,坐在馬車內,足以感受到那種顛簸傾側的嗞味。
怪不得此時人流行坐橋子。
不過有了官道,確實便利了,道路一直暢通,不需要繞來繞去,也比沙壤地、洼塘地好走多了。
他舉目四望,官道上毫無人煙蹤跡,前方百多步外有一個鋪遞,旁邊幾株大柳樹。
韓大俠五人似乎搜索過那個鋪遞,他們過來,向楊河稟報里面空無一人,似乎已經廢棄了。
張出恭皺眉:“急遞鋪怎么能廢呢,公文遞送怎么辦?”
胡就業罵道:“日嫩管管,一個人都沒有。”
楊河一陣失望,他策馬過去,果然里面空無一人,數楹屋舍不說鋪司,就是鋪兵一個也不見。
不但如此,鋪門前的綽楔、日晷、常明燈燭皆消失不見,看這鋪舍也不是太殘破,應該廢棄的時間不長。
“罷了,就在這里歇息一會。”
楊河吩咐。
張出恭也在旁道:“再走十里是雙溝鋪,肯定不會廢棄。”
楊河點頭,龍塘鋪廢了,但十里外是雙溝鋪,就算雙溝鋪有意外,再走五里就進入睢寧縣境,然后是馬淺鋪、瘸角鋪、木橋鋪、辛安鋪諸鋪,一路的歇息補給都頗為便利。
當下眾人就在龍塘鋪略為歇息,喝點水。
教化隊一個老人取下花梨木官帽椅,楊河坐了。
他無意一回頭,卻見那跟著的男人取個什么工具,就在官道邊不遠一個溝渠小河中忙活。
“難道是抓魚?”
楊河心中一動,古時抓魚并不容易,會抓魚的人是極少數,往往內中工具的使用都是不傳之密。
對很多流民來說,讓他們抓人吃人,都比捕魚抓蚌容易多了。
不過楊河隨后不以為意,能在荒野中生存的人,肯定有自己的本事。
他看向官道北面,那邊不遠,應該就是黃河。
他說道:“那里是黃河?”
張出恭道:“是的,小人曾走過這路,估計北面二三里,就是黃河水。”
楊河道:“去看看。”
他早就想看這時代的黃河了。
……
老白牛:書友們要龍套很踴躍啊,我要仔細看看,再公布結果。
這里說一句,寫資料時,要附合當時情況,不要太武俠和玄幻。
因為存稿是跳著寫,有時章節完整,有時只有細綱,所以有時更新有早有晚,有多有少,還請書友們見諒。
還有,精華只剩兩個了,高質量的貼子太多,讓我加不過來。
m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