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今日這么痛快,還是第一次。
而且這是她自己奮斗來的,花的是她自己的錢,毫無心理負擔。
李如婉也痛快的抓著羊肉,咕嚕嚕的喝酒。
她酒量甚大,這樣的花雕,她喝一壇半是沒問題的。
余下的半壇,就錢三娘喝。
酒酣耳熱之即,李如婉說道:“現在我們有一番基業,也攢了銀子,最重要的,就是找男人了。我李如婉今年十九歲,三娘你也十八歲,不過三娘你不用怕,雖然你腿長,但看得出來,楊相公對你是很有興致的!”
說得錢三娘臉紅紅同時,李如婉更將酒碗拍在桌上,大聲道:“我李如婉也不怕,我從小就有相公,訂了娃娃親,是有夫君的……唉,就不知他現在在哪,辣塊媽媽,真是好想他。”
說到這里,李如婉頗有些垂頭喪氣。
錢三娘忘了羞赧,關切的道:“如婉姐姐,你家相公一直找不到嗎?”
李如婉嘆道:“找了好多年了,一直沒音信,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活著。”
錢三娘有些為李如婉難過,她知道如婉姐姐的事,她與她的未婚夫魏應嵩本都是揚州人,那魏相公一樣天資聰慧,十七歲就中了生員。但不知為何,得了功名當年全家都搬往山東去居住。
然后當年韃子入寇,肆虐山東全境,李如婉得到消息,她相公在韃子入寇時一樣家破人亡,全家二十三口都死于非命。魏應嵩本人也不知是死是活,毫無音信。
她心中掛念,不顧家人反對,一騎二斧雙弓,獨自北上尋夫,一找就是幾年。
這幾年中,她除了尋找,大部時間倒息身于某山寨中,卻是救了某個寨主,然后被認為義女,就一直居住下來。
那山寨也有數十騎兄弟,基本成員是馬戶,倒不打家劫舍,主要是亂世中結寨自保。
不過有時也會黑吃黑,火拼搶掠附近的匪寨。
因寨主身體不好,李如婉也能打會拼,這兩年山寨的事主要是她管。
但今年她又忍不住開始尋夫,有消息說她魏相公曾在蘇揚出現,她就急著南下,只是往揚州等地轉了一圈,仍沒有那魏應嵩的消息,也很煩她爹逼她改嫁,就又北上。
但路上遇到大股匪賊,隨同兩個兄弟也戰死,幸好遇到九爺一行人。
錢三娘更一箭救了她,感激救命之恩,李如婉就打算給三娘做一段時間的貼身護衛。
“俗話說好女不侍二夫,我從小就有相公的,我爹逼我改嫁,這不是陷我于不義嗎?我爹真是老糊涂了。”
李如婉說道:“不管怎么樣,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不過我相信,我家相公不會死的,因為他是好男人!”
她陷入回憶:“我從小習武,身子骨就粗了些……不象三娘你這樣怎么吃都不會胖。揚州那地方,風氣不好,男人就喜歡那種弱不禁風的瘦馬,每次看到我……”
她哼了一聲:“那些男人不說,以為我不知道他們心思?”
她冷哼后,臉上又現出柔情:“只有我家相公不嫌棄,是真的不嫌棄。他還跟我說,國朝喪亂,不論士民男女皆當奮起,要若稼軒先生那樣慷慨報國,我腰粗體壯,這是好事。”
她說道:“所以三娘,我家相公這樣說,難道不是好男人嗎?難道不該緊緊抓著他,找到他嗎?”
她說道:“我在外跑了多年,人也看多了,現英雄豪杰總是不同。凡夫俗子,就喜歡那種弱不禁風的瘦馬。而英雄豪杰,就喜歡你這種腿長的,我這種腰粗的。就象楊相公與我家的相公,那就是英雄豪杰,三娘你說是不是?”
“嗯!”錢三娘用力點頭,李如婉的話,說到她心里。
李如婉續道:“所以三娘你不必擔心,雖然楊相公沒說,但我看的人多了,一眼就看出來,楊相公對你是真的欣賞。特別欣賞你的腿,這就是英雄豪杰的與眾不同。”
“嗯!”錢三娘心里甜滋滋的,又是用力點頭。
李如婉又給錢三娘倒上酒:“來,喝酒,我們姐妹難得這么痛快。”
二女端起酒碗碰下,都是咕嚕咕嚕喝下去,心中感覺越加的快意。
李如婉一抺嘴,愜意感慨道:“新安莊這地方,我喜歡,以后也打算將兄弟們叫來,一起拼搏,打下更大基業。以后找到相公了,我小兩口也可以過好日子,再看我爹爹娘親愿不愿意來。”
她看向錢三娘:“不過三娘,你也不要太節儉,該花的錢就花,不要擔心花錢后嫁妝不夠,楊相公不是那種人。”
她說道:“我感覺不若你多立些功勞,打些勝仗,楊相公可能更喜歡,而不是區區一些銀錢。”
她又給錢三娘倒上酒:“我們自己攢的錢,痛快花!”
錢三娘心中再次涌起暢快,那是經濟獨立的快美,還有一種難以說的感覺。便如這烤全羊,她以前再努力也吃不到,但現在努力了,就可以享受到。
還有一種身心難以形容的自由,如李如婉說的,她也喜歡這個地方。
她舉起酒碗,說道:“如婉姐姐說得是,我敬你。”
二女再次碰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都是無比的痛快。
她們也一直將一頭烤全羊全部吃完,兩壇花雕酒都喝完,這才盡興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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