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的情形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嚴良和定遠侯府之間的故事太有戲劇性了,比坊間的話本都精彩,簡直讓人措手不及。
王志勇料到了長子的反應,苦笑地:“又不是什么好事,你祖母便不讓人往外傳,府里的仆從更是三緘其口……”
王致名想了想,抱怨道:“祖母也真是的,當初答應了嚴良多好,人家都混上首輔了。”
“混帳東西,滾出去!”
王志勇拿起盞碗向他砸了過去,罵道:“你是不是皮又癢了,你祖母的決定也是你能置喙的。”
“父親,您別生氣,我無心的。”
王致名俊朗的臉微紅,敏銳地往旁邊一躲,盞碗砸到了木質門,又順著滾落到地板上。
“無心的話你也敢說?”
王志勇越說越氣:“你在外面胡混勾當,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罷了……現在家里攤了這樣大的事,你還是不上心……一味的胡亂語。
你信不信老子捶死你?”
“信,當然信。”
王致名心里發虛,涎著臉笑:“以后,兒子再也不說了。”
“還有以后……”
王致名看著父親迅速起身要揍他的模樣,一溜煙兒跑了出去。
王志勇氣得往肚子里灌了一盞冷茶,火氣才熄滅,“家門不幸,見笑了。”
次子生性風流,說話不計較,又愛惹是非,他不是沒有收拾過,卻怎么打都改不了。
前一段竟然為了一個彈琵琶的女人和永康侯府小侯爺杠上了,為了這事,還把他吊在房梁上打了半宿……
依舊是改不了,過了幾日,照樣去找琵琶女。
老妻心疼兒子,已經好久不理自己了。
京都的地界就那么大,誰還不知道誰家點事……楊若對王致名此人早有耳聞,便擺擺手:“致名的年紀還小,性子不受約束些是應當的。”
王致遠左手按了按眉頭,過了年都十七了,還小?
他看了眼父親,話題一轉:“怎么辦?
嚴良既然布了如此大的局,就不會輕易收手。
再過幾天,五月汛期可就到了……定遠侯府不死也得脫層皮。”
“我去找他。”
“侯爺,不可……”個子高的幕僚說話了,“嚴首輔和您有過節,您過去,只會火上澆油。”
王志勇“唉”了一聲,說道:“嚴良分明就是要逼著王家人出面,我不去怎么行?”
他嘴巴張著,聲音又緊又急。
“那就讓大世子過去。”
張居齡淡淡地開口:“蛇打七寸。
定遠侯府要想逃過一劫,最好的辦法是去和嚴良交涉……”
“交涉?”
王致遠猛然抬頭,“我們的手里并沒有嚴良在乎的東西,怎么同他交涉?”
“沒有的話,可以去找。”
張居齡的嗓音溫潤:“據說嚴首輔一脈單傳,六歲的嫡長孫他最喜歡……”
楊若轉身看他,剎時理解了他的用意。
“這……”王志勇說不出話來。
“侯爺,交涉能救下定遠侯府滿門,孰輕孰重,您掂量著辦。”
張居齡微微一笑:“張某盡于此,具體怎么做,還得看侯爺的。”
他起身拱手:“家里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得回去了。”
王致遠留他不住,親自送到了書房門口。
又喚過小廝給他帶路。
楊若給自己滿了盞茶,等王致遠回來了,笑著說道:“致遠兄覺得夙之的主張怎么樣?”
“甚好。”
王致遠不用想就知道是上上策,這是張居齡有意在幫他們了。
居然想到用嚴良的愛孫反過來去將嚴良……
果然是聰明,而且狠絕。
世間不缺聰明人,缺的是又聰明又狠絕的角色。
他們會最大限度的贏得最有利于他們的東西,從而一步步走向想要的路。
楊若端起盞碗,一飲而盡,和王志勇說道:“侯爺,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我知道您的想法,但是您也別想的太多……我和致遠查了許久賑災糧為什么會丟失,查出來了又如何,沒有證據一樣玩不轉。
目前來看,沒有比夙之提出的更好的辦法了。”
“事情走到這個地步,我也算盡力了,其余的就看你們了。”
他說完,拱了拱手,也出了書房。
“張老三,你等等我。”
楊若一出門就看到張居齡在他前方走著,忙喊了一聲,小跑追了過去。
張居齡聽見了,站在原地等他。
“……說,為什么要幫定遠侯府?”
楊若拍了拍張居齡的肩膀:“助人為樂不是你的風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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