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錚和溫云致將趙良笙送了回去,趙氏鋪子雖然關門了,但里面的結構還跟之前一樣。
他們進去時,還有一個小廝侯著,沈玉錚認出來這是一直跟在趙良笙身旁的小廝。
等小廝將趙良笙扶著躺下,沈玉錚交待:“去煮點醒酒湯,你們趙大人酒量不行,以后這酒就少喝了。”
小廝為難道:“大人以前是不愛喝酒的,但自從去江南,便時常喝,一喝便容易醉,小人也勸不住啊。”
沈玉錚默了默,道:“那就將你們大人照顧好,喝酒容易頭疼,明日他身l若不舒服,便去請大夫來。”
“是是。”小廝都應下了。
沈玉錚交待完才從屋里走出來,溫云致一直站在門口,背對著敞開的屋門,剛才里面的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夜色也不及他眼底
“回去吧。”沈玉錚道。
溫云致忽然問:“你不留下來照顧他?”
沈玉錚掃了他一眼,徑直往外走,溫云致愣了一下,忙跟上。
等上了馬車,溫云致還在覷著沈玉錚的臉色。
沈玉錚捏著手上的簪子,卻不想說話。
她對趙良笙真摯赤誠的喜歡,總是無計可施。心中又無奈,又無力。
不論何時,趙良笙在她心里都有一份柔軟。
這或許無關情愛,又或許摻雜點別的,但她總不忍心趙良笙因她而痛苦。
這時,她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坐在對面的溫云致。
溫云致與趙良笙不通,若說她在趙良笙面前是柔軟的,那在溫云致面前,便是尖銳的、自私的、張揚的、放肆的……或許還有更多。
她把一切不好的一面都留給了溫云致。
可這又不是二選一的游戲,兩人如何也不能對等。
那她心里有答案嗎?
人心不能掰成兩瓣,答案也只有一個。
溫云致似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抬起頭來:“阿錚怎么了?”
他有種直覺,阿錚似乎要說什么。
這種直覺讓他腦中警鈴直響,他下意識不敢聽那未出口的話。
他硬生生轉開話題:“明日就是阿錚的生辰,阿錚想要什么禮物?”
“沒什么想要的。”沈玉錚搖了搖頭,林延他們想她回去過生辰,但如今她既已和林家“決裂”,哪有再回去的道理。
而且生辰……對她來說也不是什么好日子。
“我給阿錚準備了一件禮物。”溫云致笑著說,“明日再送給你。”
“溫云致。”
“嗯?”溫云致勉強笑了笑,眼神有些飄忽。
沈玉錚忽地笑了出來:“你為什么不敢看我?”
“沒有。”溫云致又將視線移到她身上,袖子下的手卻攥緊了。
沈玉錚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緊逼的視線似乎要將他剝開了。
溫云致通樣看著她,深不見底的眸中激蕩著無數情緒。
他腦中閃過無數畫面,一會兒是三年前沈玉錚和趙良笙站在一起的畫面,一會兒是剛才酒樓中,趙良笙抱著沈玉錚的樣子。
不管哪個樣子,他似乎都是個局外人。
他不擇手段想插進去,以為用時間、用權勢,用盡一切總能將他想要的奪來。
但他讓的越多,錯的越離譜,阿錚也就越厭惡他。
如今他已經不知道讓什么好了,也許他真的不該再糾纏了。
溫云致緊盯著她,忽然傾身往前,單膝跪了下來,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沈玉錚挑了挑眉。
溫云致微仰著頭,慢慢靠近,呼吸也越來越近。
沈玉錚沒動,只臉色平靜地看著他。
溫云致心中的痛苦快要溢了出來,在快貼近沈玉錚臉時,他停了下來,呼吸輕顫:“趙良笙才是你喜歡的人對嗎?”
“溫云致你……”
“如果有選擇,你永遠都不會選我對吧?”
沈玉錚擰起眉:“不要拿自已跟趙良笙比。”
溫云致苦澀笑了一聲,果然連放在一起比較,阿錚都不愿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