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書雅看到徐行的記錄,越發刮目相看。
那一本是徐行辨識藥草,每一種都親手將藥草最顯著的特征描繪在旁邊,遇到長得相似的藥草,徐行還會相互比較,在旁邊標注區別。即便鄭書雅這種不懂醫術之人,也能一眼分辨出各種藥草之間的差異。
這記錄怎么看都不像一個浪蕩不負責的男子寫的。
這本記載約莫是十年前的,字跡青澀,行書規矩。鄭書雅想到他給寫的契約書,那上面是草書,瀟灑有余,但行與行之間仍舊界限分明。
鄭書雅從徐行的字里感覺到他是一個有原則之人。
徐行見她看得認真,不知不覺便將目光都挪到了她臉上。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徐行逆光看過去,感覺她挺翹的鼻頭都有些透,肌膚白里透紅,之前雖然生過面皰,她卻養得好,如今除了一兩顆淡淡的印跡,臉上沒有留下其他痕跡。
那一兩塊淡淡的痕跡很小,和褐色的小痣一般,一個留在她鼻翼上,一個在她臉頰上。她挑眉或者微笑時,因為這一點點印痕,神色更顯生動。
鄭書雅看得認真,沒注意到徐行的舉動。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風吹過,吹亂了鄭書雅的鬢角,一小縷青絲散亂地拂到她臉上。
她抬手往耳后綰,順便動了動發僵的脖子。
徐行這才回神,眼神倉促地逃到藥典上,見自己還在看剛才那一頁,恨鐵不成鋼地自嘲了下。
他可真是沒出息。
他集中精力認真看了一會兒書,再抬頭時,鄭書雅正捂著嘴巴在打哈欠,腦袋不受控地開始往下點,跟小雞啄米似的,點完又把腦袋扯回原位,然后再忍不住往下點。
不多時,她便靠著旁邊的書架睡著了。
鄭書雅一向有歇晌的習慣,徐行畫的藥典雖然有趣,可對于她這種對醫術一竅不通的人來說還是乏味,這會兒實在熬不住了。
徐行張了張嘴,到底沒把她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