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心頭仿佛被馬蜂蟄了一下,唇角抖了抖,擠出笑:姥姥,這里是香云山啊。您想來這里玩嗎
許錦訥訥地搖搖頭:我想回家,咱們回家。
好,我帶您回家。您中午吃飯了嗎
許錦抬頭看看四周的車和人,不知所措,還有些慌張:小染,我是不是,開始忘事了。
她想不起來自己怎么會出現在這里,想不起來有沒有吃過飯。想不起來早上起床后,她都干了什么。
蘇染五臟六腑一下下揪著擰著疼:沒事的姥姥,醫生說只要按時吃藥,三四年都不會有問題。
醫生確實說過這句話。但也反復提醒,許錦頭部受過傷,如果再受到外傷或者大的精神刺激,很可能會提前發作。
陸景行的車穿過車流,緩緩停在蘇染和許錦身前。
手機嗡響,陸景行發的消息:坐我的車回去。我坐保鏢的車走。
蘇染向站在不遠處的陸景行微微點了下頭。收了手機,打開車門:姥姥,咱們先回家。
許錦心里又開始驚慌,以為自己又忘了事,家里有這么豪氣的車都不記得:這是咱家的車
蘇染:跟領導借的車。
哦,哦,那就好。許錦稍松了口氣。
上了車,司機扭回身,客氣地問:蘇小姐,香云山背后有幾片別墅區,我們反向從那邊繞上五環主路,速度會更快。
好,麻煩你。
車子緩慢開走,陸景行望著車影,輕輕咬著腮。
剛才太緊張了,緊張她的情緒。
現在的蘇染,一顰一笑都牽動著他。
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想被任何人左右感情。他不需要。
可他又割舍不掉。
車子繞到香云山背后,路邊散落著一片片別墅群。看年頭已經很早。
許錦望著窗外發呆,渙散的眼眸忽然亮起來,從兜里掏出一個小東西,塞進蘇染手心:小染,拿著。
蘇染低頭看,是一枚的玉佩,上面是一條翱翔的鳳凰。
姥姥,這是哪兒來的
許錦慈愛又興奮地笑:送你的,傳家寶,快戴上。
蘇染不太懂玉石珠寶。但可以看得出玉佩很水潤沒有瑕疵,雕工精美,估計是在景區的紀念品商店買的。
謝謝姥姥。蘇染笑著把玉佩戴在脖子上,很漂亮。
姥姥珍惜地撫著玉佩,渙散的瞳孔閃著光:戴好,別弄丟了。很珍貴,老佛爺賞的。
蘇染心中又是一陣刺痛,狠狠咬著嘴唇給陸景行發消息:幫我把莫婉意所有的黑料都放出去。
陸景行:好。
蘇染又給小白發消息:查到莫婉意背后的人是誰了嗎
莫婉意沒本事查到她定了哪家餐廳,更沒本事讓范惜年在那個時候按時出現,一定有人幫她。
小白:還沒,快了,已經找霍明幫忙了。
小白給蘇染回了消息,就立刻匯報給陸景行。
等了一會兒,陸景行回他:把你查到的,都告訴她。
小白吸了口氣,過了半小時才給蘇染回話:是元佩。
蘇染:和我說實話,元佩和陸景行什么關系
小白實話實說:就我知道的,除了工作和世交,沒什么關系。老板安分守己,肯定對她沒意思。至于元佩那邊,她有個暗戀多年,還不在身邊的人,是誰我不知道。不過,我確實也覺得她對老板有點意思,挺白蓮花的。
蘇染心里哼了兩聲,不止小白,她這種沒見過幾次面的都看得出元佩對陸景行不一般。
陸景行會感覺不到無非是若即若離吊著不說破,既享受女人的追捧,又能維護生意合作關系。
男人沒好一個東西,包括陸景行。
什么喜歡,都是幻覺。不過是脆弱無助時,蒙蔽自己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