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沒再說話。
他沉默著,看著面前的火苗,一點點消失,盯著手腕上的蛇骨鏈,眼神突然冷了下來。
“盡快送陳水生他們上七層,別再浪費時間了。”
“此次賞寶大會結束后,望山樓將避世不出,以十年為期,畫地為牢,不服遵令者,殺!”
和尚的話說完,暗處一道灰撲撲的人影走了出來,正是先前那位茶攤攤主。
“慧園,你當真想好了?”
攤主的面色極為凝重。
和尚卻在這時笑了。
“與虎謀皮,從不是長久之計,望山樓以身飼虎這么多年,你難道還沒長教訓?”
“望山樓鎮門守靈,世代如此。你不會以為我這些年,跟那只蜈蚣精虛與委蛇久了,就連祖訓都忘了吧?”
茶攤攤主嘆了口氣,“罷了,左右如今這望山樓是交到你手里了,你就算一把火,把它燒了,也不關我的事。”
攤主搖著頭,臉上的笑意卻絲毫不減。
他目光繾綣的看著和尚,“你跟他當初真的很像,破而后立,釜底抽薪。”
“要不是有這望山樓,和三年一度的賞寶大會,沒準那些人,還真就藏住了。”
和尚從蒲團上站起身,“今日來到這的,除了他們三人,都得死。”
“此刻可不是閑聊的時候,快去準備吧。”
與此同時,我跟在胡爺身后,一臉稀奇的看著兩邊的攤位。
“居然還真有賣活尸的?煞氣這么重,這得死了多少年呀?”
“胡爺,你說這望山樓背后的主人到底是誰呀?居然有這么大本事,能搜羅出這些東西來,這恐怕幾代人的家底都掏出來了吧?他圖啥呀?”
胡爺不吭聲,只悶頭往前走。
蘇三瞧著我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就嫌棄的很。
“哪來那么多問題,你當自己是十萬個為什么呀?能不能安靜一會,抓緊趕路?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來干啥的?”
這小丫頭片子只要找到機會就擠兌我。
可我也不好跟一個小孩子吵架。
我之所以東扯西問,只是想抵消剛才看到那四具尸體時的后遺癥。
否則現在看著胡爺,我眼前始終是他們躺在地上的景象。
哪怕人好端端的就在我跟前,我也總覺著他要命不久矣了。
就在剛才,胖子跟我們道了別。
只剩何六還寸步不離的跟著我們。
可我的狀態始終沒有緩解。
我掃了眼后面的何六,有些不耐煩。
這小子也不說自己來這是干啥的,胳膊都讓我扭斷了,也仍笑嘻嘻的。
我看著他這樣,總覺得這人腦子可能不太好使。
何六此時正在忙著跟人討價還價,手上攥著一個跟他背上鐮刀類似的東西。
“我現在就只有這個,除了我,你們也沒人用得著這東西,擺在這不就浪費了嗎?我上回來的時候就在!我這次東西都備齊了,你們怎么還能漲價呢?”
屋里坐著的老板,臉上帶著一個儺戲面具,翹著二郎腿,聲音不善的吼道:
“我就坐地起價了,你能把我咋著?說了不賣,少一個子兒都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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