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入目的是一些半大的孩子,臉臟兮兮的,干瘦干瘦。
“爹爹……你什么時候去把沐女姐姐救回來。“
“爹爹,黃之遠好壞,他使勁打姐姐……“
“爹爹……“
這四個孩子,是前段時間,一個村子發了瘟病,他們家的大人都死光了。
一時半會兒,蔣盤還沒找到愿意領養的人家,便帶回家中,像是蔣石一樣,收了義子,暫時教養。
呼吸分外的急促,蔣盤揚起手,狠狠的在臉上抽了幾個耳光!
啪啪聲刺耳,蔣盤的臉上,更多了數根掌印,鮮紅刺目。
“照顧好你們的娘親,為父這便出去一趟。”
沙啞開口,蔣盤離開了家。
鎮上有馬廄,回望縣得半日時間,騎馬一個時辰便到。
買馬時,馬倌兒小心翼翼的說:“蔣先生,民不與官商斗,黃之遠強娶沐女姑娘,此事是過分了。可他們手里頭有槍,做好事的時候,給我們多吃飽飯,如果您惹惱了他,恐怕他的槍桿子,就要指著我們紅河的人了啊。”
“您也招惹不起他……”
蔣盤怒目瞪了那馬倌兒一眼,扔下大洋,翻身上了馬,一鞭抽中馬臀,馬兒蹄子甩得飛起,朝著望縣沖去!
一個時辰后,望縣,黃府。
蔣盤下馬,府門立即相迎來了數人,接過馬繩,笑呵呵的問好。
一甩手袖,蔣盤鐵青著臉,大步邁入黃府中。
古色古香的宅子里,又擺著一些西洋來的玩意兒。
一身華貴衣袍的黃之遠,正擺弄著一副圓框眼睛,瞧著石桌上的一座幢鐘。
蔣盤大步走向黃之遠。
黃之遠似是發現了,昂首起身,滿臉笑容:
“呵呵,蔣先生,哦不!岳丈,小婿見過岳丈!”
黃之遠拱手行禮!
蔣盤停在了黃之遠面前。
他胸口上下起伏,趕路時,臉被風吹的發白,此刻又變得漲紅發紫。
“岳丈?”略顯沙啞的話音,從蔣盤口中傳出。
“沐女也很想念家人,小婿本想著今日……”黃之遠話還沒落下。
蔣盤猛地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領,另一只手揚起,狠狠一個耳光抽在了黃之遠的臉上!
反手一耳光,再順手一耳光,啪啪三下,黃之遠的臉被打得紅腫一片。
院內的下人大驚失色,朝著蔣盤圍來!
蔣盤猛地一推,黃之遠一下子翻倒在地。
雖說對于陰陽界的人來說,陰陽先生很弱,但對于普通人來說,先生精通面與骨,多少強過常人。
“將沐女送出來!我要帶她回紅河鎮!”
蔣盤極力壓著心頭的憤怒。
他很煎熬,這種煎熬,讓他想殺人。
他更忌憚,忌憚那馬倌兒隨口一提的話。
看似隨口說,實際上,黃之遠的確很有實力。
不能徹徹底底的翻臉,所以,除了幾個耳光,此刻的蔣盤,什么都做不了……
轉瞬間,大量家仆將蔣盤層層包圍。
沒有人率先敢動手。
畢竟,蔣盤還是蔣盤,紅河鎮的大先生,望縣,乃至于興市,黔西南,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蔣盤依舊憤怒的瞪著黃之遠。
黃之遠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呵忒了一聲,吐掉了口中的血沫子,又吃痛的扶著腰。
忽然間,黃之遠古怪的笑了起來。
這一笑,蔣盤的心,又沉下來了許多。
忽然間,他覺得自己好像看不透,又好像看透黃之遠了。
本身,黃之遠忠厚的好人面相,成了古怪的鬼齒,眼斜瞟,顴骨發尖。
奸詐,詭計,狠厲,這樣的情緒不停浮現在黃之遠臉上。
“想要帶蔣沐女回去?”
黃之遠忽然說。
同時,他往前邁了兩步,停在了蔣盤面前。
蔣盤正要點頭。
黃之遠揚起手,一巴掌朝著蔣盤臉上抽去!
蔣盤哪兒會反應不過來黃之遠要動手,一手擋住黃之遠。
可黃之遠的另一只手,竟拔出來一柄槍。
槍頭重重朝著蔣盤的額頭上一敲!
與此同時,周遭的其余人眼疾手快,抓住了蔣盤的四肢,將他牢牢的困死在地,一動不動……
劇痛襲來,腦袋一陣陣昏厥,蔣盤覺得眼前的人,耳中的聲音都變得模糊不清了。
黃之遠臉上有憤怒,還有獰笑,甚至有得意。
接著,他收起了槍,一耳光,一耳光的抽在蔣盤的臉上!
從昏厥,蔣盤又被打醒……
黃之遠又是一口濃痰吐在了地上,罵道:“那該死的李陰陽,要不是他,老子早就如愿以償了。”
“一直說老子有問題,老子像是一條狗一樣,不停的裝,呵呵,現在李陰陽走了那么久,你還不是信了老子?”
“想帶蔣沐女回去!?做夢吧!”
黃之遠抬起腿,狠狠一腳踹在了蔣盤腹部。
劇痛的感覺,近乎讓人昏厥。
隱隱約約,蔣盤聽到黃之遠在低聲喃喃:“義父算的真準,這自以為是的蠢貨,出事了就會直接上門。”
“來人,將蔣盤關進水牢,等候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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