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盤仔細的觀察著干尸衣著,瞳孔一陣緊縮。
此人,應該是奇門一派。
另外,他應該是童身。
往來一路的經歷,讓蔣盤心頭冰涼,且愈發的駭然。
他取下來身上一條符布,將其小心翼翼的纏繞上了童尸的腰間。
緊接著,他摸出來筆,塞入口中,唾液浸沒其上本來就有的墨汁,在符布空白的地方,寫下來了一段話。
“鄙人蔣盤,天元相術傳人,因兄……”
手,稍稍一頓,蔣盤本來要寫因兄弟之故,可事實上,如今他做這些事,只算是彌補,又怎么能是因為兄弟而來此地?
兄的那一豎起筆,改了一字,為“舊”。
很快,符布空白之地,滿滿當當的寫下來了一段話。
“鄙人蔣盤,天元相術傳人,因舊友之故,至此地,覓奇尸。”
“金神七殺,當真不愧為風水之死局,七煞者,七殺也!”
“此生門之下,墓道之中,有此童尸,外界城墻之外,運河交錯兩次,亦然是大交劍格,亡命童子也,童尸之上有病,其病五忌五絕,若是有后來者,切記莫要直接觸碰。”
深呼吸數次,蔣盤收起筆。
留書的意義,同叮囑那向導相仿。
奇門之人,也是陰陽先生一脈,但比正常的先生,更要精通鎮尸。
而他們的人死在了這里,化煞,還被鎮壓了。
恐怕死的人不止一個。
就不知道,是在下方出事,還是在墓道本身出事……
腳下還有往下的痕跡,代表那群人更下行探查過!
沉思半晌,蔣盤繼續往下走去。
這一走,又是一二百米。
蠟燭的光映射著前面的墓道,好似有人影交錯晃動。
再走近一些,蔣盤瞧清楚了,那兩人和前面所死之人相仿。
自他了解的那一脈奇門,多是收侏儒,并且要求保童子身,存元陽氣,因為童子身的舌尖血更誅邪。
而那兩人,似是在竊竊私語,并非是干尸!
活人?!
蔣盤剛冒出這念頭。
那兩人便忽的一下扭過頭來。
距離尚遠,看不清確切的表情神態,卻能看出來,兩人臉上的漆黑!一樣是染病之人!
不,他們的呼吸極其微弱,胸膛起伏很低,是活尸!
狹路相逢!兩具活尸猛地朝著蔣盤沖來。
蔣盤瞳孔緊縮。
現在逃,已經來不及了。
活尸被煞氣支配,比活人的行動力強了不知道多少。
還好,這兩具只是黑煞!
蔣盤驟然咬破舌尖,噗的一口舌尖血噴出,小臂一抖,數枚天元銅錢射出,銅錢掠過了血霧,狠狠射在活尸的眉心,頭頂內!
咔嚓的聲音入耳。
蔣盤并非手無縛雞之力。
這天元銅錢,算命能用,同樣也能傷尸克尸!
兩具黑煞一動不動,隨即,朝著兩側緩緩倒下,斜斜倚靠在洞壁兩側。
安安靜靜站了許久,蔣盤目光從那兩具尸體身上挪過,看向了前方。
黑洞洞的墓道,最前方的位置,好像有一縷若有若無的光……
墓道雖黑,但墓室往往有長明燈,有發光的材料!
難道,再前方就是墓室了?
粗略的估算了一下距離,大概還有三十多丈遠……
只不過,三十多丈,哪兒又能說遠?不過百來米罷了!
蔣盤正要邁步往前走。
可猛然間,一股心驚肉跳的感覺襲來。
讓他一手捂著自己的心口,另一手的抖動,讓蠟燭的油滴落手上,刺痛,讓蔣盤一聲悶哼。
這是陰陽先生的直覺……
這,是冥冥之中,命數的推阻?
蔣盤覺得心顫了。
自己殺了那么多人,命數,還是眷顧自己了嗎?
明明,自己應該沒有了庇護才對……
還是說,這是死相的提醒?!
又僵站了好半晌。
蔣盤眼中一狠,下了決心。
他再拿出來一條布,取出來筆,仔仔細細的寫下來一段話,纏繞在一具尸體的腰間。
“余深入地下或有數十丈,看似生門,可生門遙遙無盡,直覺使然,或生門無生路。”
“再行三十丈,若是無所得,便回返死門。”
手再一次落下,可這一次,蔣盤遲鈍了很久,一直到那字成了墨團。
閉眼,蔣盤再睜眼,重重的一聲嘆息。
字再一次寫下。
“忽有所感,余之一生,心思倔強,認自己之一理,不撞南墻難回頭。以至于識人不明,朋友散,妻女亡。行此地,也是為赴友約。”
“此路或有不通,只能再走三十丈,若有后來之同道,行一丈,若墻壁無刀痕,那此地便是余埋骨之地,速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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