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自分頭,開始在滿滿當當又分門別類的書屋搜尋起來,李樓風挑挑揀揀,拿了本山野志怪的集子。
蕭泉心頭縈繞著先生剛才一番話,脊背又緊緊繃起,拿了本《大晉傳世錄》,與一本封皮幾經修補的手札。
掌生看著那本手札,但笑不語,將他們送了出去。
“兩位手中的書皆是先生的寶物,望珍重之。”
“自然,自然。”
兩人連聲稱是,在車行聲中漸行漸遠。
掌生抬頭看了眼半垂的夜色,雪終于停了,他呵出一口白氣,轉身閂上大門。
……
女人撩開床帳,將半褪的衣裳拉過雪白肩頭,隨意撥了撥散亂的云鬢,情疏意懶道:“你父皇還病著,你就上我這兒偷吃來了,當真是有名的大孝子。”
一只手攬住她的腰,從她身后坐起身的男人赤裸著靠在她肩窩,與她耳鬢廝磨道:“誰讓娘娘風情萬種,兒臣看著眼熱。”
孟驚宜嗔他一把,眼波流轉,嘴里卻含著酸:“待你去得封地,床上什么樣的美人嬌兒沒有,風情萬種?呵,怕是都不記得有這個人!”
“嗯……”男人在她的肩頭咬了一口,逗得她驚呼一聲,才笑吟吟地松了口,任她打罵,“我說呢,今兒怎么這么開胃,原來是娘娘替兒臣加了醋。”
孟驚宜說他不過,暗自靠在床頭生悶氣。
高梧蒼好脾氣地湊上去,執起她的手貼在嘴邊:“驚宜,我此番離開,是為了能夠永遠留下來。”
她愣了愣,臉上的陰云散去,神色擔憂。
“我明白你想做什么,可一旦離京,便萬事周折,鞭長莫及啊……”
高梧蒼肖似其父,但相比皇帝的周正,他更添三分風流,是一看就會紅杏出墻的禍水。而他也明白自己這張臉的用處,笑得春光和煦,溫柔得仿佛對方就是他這世上唯一的寶物:“驚宜,有你在京中,我才能放心離開。”
“若沒有你,我不可能冒這個險。”
“你是我在宮中,唯一相信的人。”
孟驚宜心下一片春雨淋漓,在這深宮中,有人能這么似真非真地哄著她,興許自己能以此擺脫年老色衰的命運。
纖纖玉手覆上他的面容,吻在他嘴角,呵氣如蘭:“有什么是我能為吾皇做的?”
高梧蒼也被她哄得高興,壓著人又是笑鬧了一番。
待兩人都盡興了,他起身下床,撿起自己的衣物,將其中的鎏金小盒掏出放在她掌心。
“父皇年紀大了,為國為民大半生,連個好眠也求不來。”
他的手按在后腦上轉了轉脖頸,發出“咔咔”的骨骼聲,舒聲道:“兒臣不忍心,這香有助眠的奇效,你一點一點地摻在父皇的寢宮中……”
“佑我大晉千秋萬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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