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兒靠譜嗎?”所謂的高級俱樂部在葉慈的觀念里基本等同于土豪們才消費得起的高級夜總會,她不想在那種烏七八糟的環境下工作。
“親你覺得我會害你么?”曹璐佯作不快,“為了給你找份兼職姐我厚著臉皮跟我朋友那兒磨了半天他才答應幫你牽線的,放心,東皇沒那種亂七八糟的服務,而且你只負責餐飲部分,就算有你也見不著的。”
葉慈放下心來:“親愛的,你簡直就是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天使。”
曹璐心中得意,卻故意潑她冷水:“別高興得太早,我可跟人夸了海口,說你不僅人靚脾氣好,懂茶藝,而且英語非常棒,人才答應讓你去試試的,到時你要是被退貨了,可別說我認識你。”
東皇是集休閑娛樂和商務為一體的高級俱樂部,所以經常會有一些特別重要的商務活動在那里舉辦,在那樣一個地方工作,待遇豐厚自是不必說,同樣的,要求也特別高,長得好,人老實,底子干凈,會至少一門外語,這是最基本的,最好還懂養生懂茶藝,要是還會琴棋書畫那就更好不過了。
葉慈吐槽道:“他這哪是招服務員,明明就是在招全能機器人嘛。”
“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人工資那么高,要求苛刻點怎么啦,多少人想去還去不了呢。”
“是是是,這次多虧了璐姐姐幫忙。”葉慈恭維完,又忍不住調侃她,“今兒才發現原來和土豪做朋友還有這等好處。壕,等我發工資了,西街口天府樓的‘玉鑲琥珀’隨便你吃,管飽。”
如果順利的話,以后每天多加五個小時的班,每個月就有將近小一萬的進賬,想想都令人興奮。
“靠,你能再摳點嗎?”天府樓的玉鑲琥珀又名麻婆豆腐,二十塊錢的量能給人吃吐了!
“好吧,允許你多點個白玉冰珂。”
“”
一個星期后,崗前培訓結束,葉慈正式上崗,每日便愈發忙碌。
因小人刁難,她最近在公司的日子不怎么好過,但在東皇的工作倒是格外的順利。不知道是不是曹璐那朋友的面子起了作用,她從第一天上班到現在既沒聽到任何閑碎語,也沒受到任何人的鄙視或刁難,平時見了面個個都很禮貌隨和,熱情之余也不顯刻意。
這樣的順遂日子持續了半個多月。
公司里有眼尖的同事發現平日里“最喜歡”加班的拼命三娘最近每天一到點拔腿就跑。于是紛紛猜測,葉慈是不是在用實際行動向上面某些人表達自己的不滿,還是她談戀愛了?
那些八卦沒有傳到葉慈那里,卻傳到了楊經理的耳中,于是麻煩來了。
“葉慈,錦尚新城的案子你們準備得怎么樣了?”
臨到要下班時卻被頂頭上司叫進了辦公室,看這架勢似乎還想和她深入探討一番,葉慈心中焦急,面上卻無異色:“全部資料已準備妥當,還有些小細節很快就能修改完,我想這次應該沒問題。”
兩個月前,泰華集團在雁江市某土地招標會上一路披荊斬棘,最終成功拿下了錦尚新城的開發權。他們在首都總部有自己的策劃團隊,這次卻并未讓自己的人來策劃,除開當地市場動態及人文環境等因素之外,想來多半還有一個成本的問題促使他們選擇了雇傭本土的策劃團隊。
這次的開發商給的價很高,同樣的,要求也非常高。因為當地政府打算把錦尚新城打造成雁江市未來的cbd,而且這個項目是雁江市政府今年招商引資最大的成果之一,省里非常重視。
為了這個項目,開發商還專門請了業界有名的專家組來做最后審核,時間定在下個月底。
這個案子原本是策劃部a組的人在負責,在葉慈等人接手之前a組的策劃工作一直進行得不太順利,光是初規就已被打回來了三次,后來a組組長休產假,副組長辭職,這個案子的進度便一度停滯。
市場總監壓力很大,于是揮動起手中的“皮鞭”開始對各部門主管進行輪番鞭策。
上次月底總結會上,楊經理心生詭計,成功將這燙手山芋踢給了葉慈。
要是換作以前,能被公司委以重任,葉慈肯定是感恩戴德,并竭盡全力去做到最好。
然而上次被踢出御景山莊項目組的事情著實傷了她的心,加之現在多了份兼職,每天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十二點,陀螺一樣,超負荷工作,縱是有心想全力以赴也實在是力有未逮。
沒有百分百投入精力的直接表現就是她對下個星期一的初審會其實并不是很有信心。
楊經理顯然也從她的話里聽出來了,語氣轉嚴:“葉慈,我可不想聽你這種帶著不確定因素的回答,下個星期一的初審會不僅是方總,開發商那邊的負責人也會參加。一個概念性規劃就已耽擱了一個多月,照這速度,下個月你們拿什么來給專家組審核?你要知道如果到時審核未通過而影響了開發商的進度,后果可就不只是扣傭金那么簡單了,萬一要是方總怪罪下來,你可別怪我保不住你。”
跟一個對自己心存芥蒂的上司爭辯會是什么結果?
葉慈不想浪費口水,于是鄭重作保:“您放心,這次一定能通得過。”
實在不行,周末再多做做功課,沒辦法,誰叫她現在極其需要這份工作呢。
下班時間已過了十幾分鐘,她本以為順著毛捋便能換來某人的高抬貴手,誰知那人依舊不依不饒:“這樣吧,你今兒先給我單獨我匯報一下,我給你把把關,看看是否還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
這樣一耽擱,等她出公司時已是傍晚六點過。
她摸出電話給東皇餐飲部經理打了個電話請假,并誠懇道歉。
對方表示理解,葉慈感激不盡。
下了出租,葉慈踩著高跟鞋一路疾走,也沒時間重新化妝,幾下換好衣服便出了更衣室,經理讓她先去酒窖幫一客戶取存放在俱樂部的紅酒,中途與一男子擦身而過,忽聽有人喊她:“葉慈?”
葉慈有點近視,燈光朦膿,她疾步如飛,此時聽到喊聲,腳步一頓,狐疑轉頭。
面前一高大男子,衣冠濟楚,面露驚喜和笑意:“還沒認出來?”
葉慈在腦中搜尋片刻,無果:“對不起,請問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