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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幾度夕陽紅 > 23

            23

            陰歷年過去沒有多久,天氣出奇地冷。昆明的街道上,冷清清的沒有什么人,寒風無拘無束地在大街小巷中奔馳。偶爾走過的一兩個行人,都把頭縮在大衣的衣領里,用圍巾連下巴帶嘴都蒙了起來,匆匆地從街上走過去,仿佛有什么東西在后面追趕一般。這是個下午,太陽縮在云層后面,時而露出一角來,沒有幾分鐘,就又吝嗇地縮了回去。

            夢竹提著一個旅行袋,帶著滿面的倦容,在寒風瑟瑟中來到昆明。按著何慕天留給她的住址,她不費力地找到了那幢庭院深深的大宅。停在大門外面,她伸了伸頭,高高的圍墻,看不到里面,只有一棵老榆樹,伸出了落盡葉子的枯枝。靠在門邊,她休息了一兩分鐘,心頭有如萬馬奔馳,各種念頭紛至沓來。一路上,帶著股狂熱和勇氣,千辛萬苦地尋到昆明,日日夜夜,腦子里只有一個單純的念頭,找到何慕天!在這個念頭下,多少的苦都挨過了,多少的罪都受過了!塵埃漫天的公路,顛簸的木房汽車,小客棧里無眠的夜,嘔吐,暈眩,一一忍受,只求見到何慕天!而現在她已停在何慕天的門外,與何慕天只有一墻之隔,幾分鐘之后,可能就要面對面了。她反而沒有勇氣打門,反而滿腹猶豫和不安。倚在門邊的柱子上,她呆呆地望著那兩扇黑漆大門。

            她的外表是樵悴的,二十天的風霜之苦,兩個多月的相思之情,以及腹內那條小生命,把她折磨得瘦損不堪。穿著件滿是灰塵和黃土的黑色大衣,用一條圍巾包著頭。露在圍巾外面的臉蒼白瘦削,一對大大的眸子黯然無光,顯得憔悴,無神,而疲倦。

            倚在門上,她不知道站了多久,寒風撲面而來,逼住了她的呼吸,圍巾在風中飄飛,咬了咬嘴唇,她再望望那高高的圍墻,這里面都住了些什么人?何慕天,他的父母?他們會用什么眼光來看她?一個單身的女子,迢迢千里地追蹤一個男人,從重慶追到昆明!他們會嘲笑她,會輕視她,會認為她下賤,*,和無恥!何慕天呢?或者,他已忘記她了,或者,他有了更好的女朋友了。否則,他怎會將她丟在重慶不管?……不不,一定不是這樣!多半他出了什么事,他們會告訴她,何慕天早已動身去重慶了,那么,就是路上出了事……不不,也不會是這樣!也不能是這樣!她猛烈地搖搖頭,和困擾著自己的各種思想掙扎,終于,一咬牙,她站正了身子,不管迎接著自己的是什么,她必須面對這已經到眼前的事實。橫了橫心,她重重地扣了兩下門環。

            提著旅行袋,她瑟縮而不安地等在門外,心臟在激烈地跳動著。謎底將要揭露了,她忽然覺得軟弱而膽怯,渴望有一個可以逃避的地方,甚至希望那兩扇門永遠不要開啟。誰知道門后面有著什么?出于一種第六感,她本能地預感到兇多吉少……何慕天出事了,生病了,死……她咬緊嘴唇,咬得嘴唇疼痛。

            門開了,夢竹的心狂跳了兩下,向后退了一步。門口站著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仆,用一對好奇而姥異的眼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著她。

            “你找誰?”

            “請問,”她囁嚅著,“這兒是不是姓何?”

            “不錯,你找哪一個?”

            “何……何慕天先生在不在家?”她的聲音震顫,心跳得那么厲害,她相信自己的臉色一定發白了。

            那男仆更加詫異地望著她。

            “少爺嗎?他不在家。”

            “不在家?”夢竹的心向下沉,喉頭干燥,用舌頭潤了潤嘴唇,她吃力地問,“你是說,他是——現在不在家呢?還是根本一直不在家?”

            “他出去了,”那男仆不耐煩地說,奇怪著這個女人是怎么回事。看來神經兮兮,說話顛三倒四,“你找他有什么事?”

            “我……我……”夢竹囁嚅著,“想……想見見他。他……什么時候出去的?”

            “一清早。”

            “一清早?”夢竹松了口氣,忽然間,感到四肢一點力氣都沒有了,輕聲地自語了一句,“他居然在家!”

            “在家?我說他不在家!”男仆說,眼睛里的懷疑之色在加深,八成,這是個女瘋子,必須小心一點!

            “是的,我知道。”夢竹疲倦地說,“我可以進去等他嗎?或者,見一見別的人——有誰在家嗎?”

            “太太在。”男仆說,頗帶戒意地望著她,“你貴姓?我進去通報一聲再說。”

            “我姓李,”夢竹猶豫地說,“李夢竹,從重慶來的。”

            “好,你先等一等,我去告訴太太。”

            太太?夢竹望著那個男仆走進去,心中狐疑地想著。什么太太?是了,一定是何慕天的母親!她的心又加速了跳動,緊張使她忘了寒冷,事實上,她的四肢已經凍得麻木了。何慕天的母親!她會見她嗎?會輕視她嗎?會趕她出去不認她嗎?會……男仆又出來了,開了大門說:

            “請進來!”

            她走了進去。男仆在前面帶著路,她不安地跟在后面。穿過了大大的院落,走進了一間雅凈整潔的客廳,房間并不大,卻布置得精致清雅。四壁書畫琳瑯,屋內燃著一盆熊熊的火,使整間屋子里充滿了溫暖和安適的氣氛。紫檀木的椅子和茶幾,幾上養著一盆盛開的水仙花,深深的香氣彌漫全室。椅上陳列著黑緞子鑲彩色珠子的團花椅墊。男仆指了指椅子說:

            “你坐一會,太太馬上就來。”

            她猶豫了一下,就坐了下去,男仆退出去了。她四面張望著,多么溫暖的小屋!多么可愛的環境!一層模糊的喜悅感悄悄地掩上她的心頭,如果她和何慕天結了婚,這也將是她的家,是嗎?火爐把她才進門時的寒冷已經趕走,在暖氣烘托之下,她忽然感到一種淡淡的興奮和緊張,她又開始有了信心。何慕天并沒有離開昆明,一定是有什么特別的原因使他稽延了行期。而現在,她來了,也沒有被他的家人拒于門外,他們一定早已知道了她。那么,他們可以在昆明結婚,生活在這安適幽靜的環境中,然后,等孩子出了世,再攜兒回家探母……噢,她想得太遠了?解下了包頭的圍巾,把旅行袋放在地下,她摸了摸自己凌亂的頭發,和那兩條并不整齊的辮子。望了望自己,衣衫不整,上面積滿了灰塵和黃土。她微微有些后悔,不該下了車就往這兒跑,應該先找個旅館,洗一洗澡,換身干凈衣服,也給未來的公婆一個好印象。但,那時,她全心都在何慕天身上。哦!何慕天!她是多么想他、念他、渴望見他!

            一聲門簾響,她吃了一驚。抬起頭來,珠絡的門簾動蕩著,一個十四、五歲清清秀秀的小丫頭,托著一杯茶走了出來。把茶放在她身邊的小幾上,小丫頭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就默不作聲地退了出去。她凝視著那杯茶,繞鼻而來的茶葉香使她神清氣爽。一杯熱茶,一盆爐火……多么濃厚的“家”的意味!二十天仆仆風塵的疲倦似乎都被這溫暖的小屋所吞咽了。那朦朧的感覺,對她更深更厚地包圍了過來。

            再是一聲門簾響,她看過去,有些愣住了。

            門內,走出來的是一個妝扮得很濃艷的少婦,穿著件寬寬大大的衣服,隆起了腹部,說明了她即將成為一個母親。滿頭黑發厚郁地披在肩上,濃眉毛,大眼睛,挺直的鼻梁下是張堅定的嘴!渾身散發著一種咄咄逼人的美,還有份說不出來的威嚴和氣勢。夢竹有些遲疑,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她微張著嘴,不知該如何招呼面前這位少婦!她是誰?這張臉似曾相識,在哪兒見過?她在記憶中搜索,那對美麗而野性的大眼睛……對了!何慕天的書中曾有她的照片,那么,她是何慕天家里的人了!是他的姐姐?妹妹?還是嫂嫂……不!何慕天是獨子,那么,她是誰?

            “你請坐,李小姐——你是姓李嗎?”對方用一種從容的,帶著優越感及權威性的語氣問。同時,那對大眸子正銳利而冷靜地在她渾身上下打量著。

            “是——是的。”夢竹有些囁嚅,美麗的婦人把她弄糊涂了。

            “你從重慶來的嗎?”對方繼續問,在夢竹對面的椅子里坐了下來,坐得很靠近爐火。俯下身子,她用火鉗撥弄著火,卻用眼角冷然地看著她。

            “是——是的。”夢竹更加囁嚅了,一面疑問地說,“請問——您——您是——”

            “噢,”對方坐正了身子,帶著個冷冰冰的微笑,和一種夸張的詫異說,“你不知道我是誰?我就是何太太。”

            “何太太?”夢竹的腦筋仍然沒有轉過來,愣愣地望著這個“何太太”發呆,這是怎么一回事?何太太?什么何太太?如此年輕,如此美麗!何太太!何家到底有幾位太太?她是更加糊涂了。

            “關于你,李小姐。”那位“何太太”又開口了,微挑著眉梢,嘴邊掛著個凜然的微笑,有三分冷漠,卻有七分威嚴,靜靜地望著她,用種不慌不忙的口氣說,“不瞞您說,我早就聽過您的名字了。”是的,早就聽過了,李夢竹!她覷瞇著眼睛望著面前這個怯生生的女孩子,就是她?李夢竹?何慕天說我愿把一切財產給你,換取一張離婚證書,我要娶那個女孩子,李夢竹!就是這個女孩嗎?那樣一副柔弱的,稚嫩的,像個鄉下姑娘般未見過世面的女孩子,竟有那么大的魔力?使慕天終日失魂落魄!“我求你,蘊文,你會找到比我更好的丈夫。我求你,蘊文,如果你肯和我離婚,你就做了一件最大的好事。我愛她!蘊文!我愛她!”愛她?愛上這么個靦腆的鄉下姑娘?但是,我蘊文就這樣退讓嗎?“蘊文,你并不愛我,你只是想征服我,我們之間的感情并非愛情,這樣的夫婦關系只能讓雙方痛苦!蘊文!何必呢?生下了孩子來,我愿撫養這孩子,請你同意離婚。我愛夢竹,你不知道愛得有多么深,多么強烈!請你讓我能跟她取得合法關系!”哼!何慕天!你錯了,我蘊文得不到的東西,從來也不讓別人得到!“做做好事,算我求你!”你就那么愛她?什么時候看到你如此低聲下氣過?“自尊”、“驕傲”,為了她就可以全體拋開?“你并不愛我,何必要這個虛有的何太太的名義?”我不愛你?何慕天,你真明白!真清楚!這個女孩子愛你,是嗎?什么叫做“愛”呢?掛在口頭上的才算數,是嗎?“你不答應我離婚,讓我如何回去見夢竹?”你心里只有夢竹!她是天仙,是公主,是人間找不到的女子!也不過如此!那兩條小辮子,那怯怯的眼神,那單純得一無所知的態度!就是你?李夢竹?就憑你這一副外表,憑你這一對眼睛,就能搶走我的丈夫?你比我長得強?懂得多?你敢和我一爭短長?我如果得不到,也不會讓你得到,你懂嗎?李夢竹!你不妨試試看……

            “何……何太太,”夢竹在她的逼視下有些瑟縮,忐忑不安地說,“您——您是慕天的——”

            慕天的?你叫得真親熱!他不敢告訴你結過婚,是嗎?“我不能傷害她,她是個柔弱的小女孩!”他不能傷害你!世界上只有你會受到傷害,別人都不會,是嗎?他怕傷害你,卻不怕傷害別人!

            “哦,李小姐,”她微笑了,瞇起眼睛來望著夢竹,“難道你不知道?你看我……”她望望自己的肚子,“我和慕天結婚好幾年了。”夢竹一震,頓時瞪大了眼睛,像遭遇了電擊般一動也不動,微張著嘴,呆呆地望著對方。結婚?好幾年?何慕天?這是何慕天的妻子?她腦中零亂成一團,像有個大的風車在腦子里瘋狂地旋轉,隨著這顛覆乾坤般的旋轉,她的四肢發冷,周身麻木,心臟不著底地向下沉去……在她的眼睛前面,那個美麗的少婦仍然在微笑,仍然用她那不慌不忙的語氣從容地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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