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已經很晚了,也沒必要再繼續擺下去了。
我將畫架收好后,對安寧說道:“收攤了,一起走走?”
“好。”安寧微笑著點點頭,幫我收拾畫具。
將畫架折疊好,和兩張馬扎捆在一起。
看著那張嶄新的、帶有靠背的馬扎,我心里又是一暖。
“這個,真的謝謝。”我指了指它。
“都說了不用謝,”安寧幫我拎起裝畫筆的袋子,“就當是……投資你的藝術生涯了。”
這種感覺……
就好像一對普通的小情侶,那么真實,又那么平凡。
我們并肩走下天橋,融入夜晚的城市街道。
喧囂稍稍遠離,氣氛變得安靜而微妙。
“說真的,林江河,”走了一段,安寧忽然開口,語氣變得有些認真,“你今天晚上看起來很開心。和之前的你相比,那種壓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我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嗯,是挺開心的。”
專注于畫畫時,那些陰謀、背叛、恐懼,確實被暫時隔絕在了畫紙之外。
尤其是為她畫畫的時候,那種久違的寧靜和專注,幾乎讓我錯覺一切都還很好。
“是因為做自己喜歡的事嗎?”安寧側頭看著我,路燈在她眼睛里灑下細碎的光點。
“可能吧。”我含糊地應道,不想也不能向她解釋那背后更復雜的緣由。
“那你以后……就打算一直這樣擺攤畫畫了?”她又問。
“暫時是吧。”我嘆了口氣,“至少這樣,心里踏實點。”
安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失憶后的她,對我的過去一無所知,反而能以一種更簡單直接的方式和我相處。
就好像,我們又重新認識了一遍。
以前我總是極其渴望的想讓她恢復記憶,想讓她想起我們曾經的那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