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師傅在接到傅先生電話時,就覺得很奇怪,先生的聲音似乎格外的啞。
此時面對面的交談時,發現先生的聲音比電話里還啞了,像是吞下去一顆酸澀的梅,怎么都壓不下去,只能任由它慢慢腐蝕。
送茜茜小姐回去。
這是常有的事,他還在為茜茜小姐又回來了而感到高興,可過了兩秒鐘反應過來這句話的意思,那先生您呢
先生不語,只默默地垂眸看著已經醉的有些迷糊,但還堅強的自主站著的茜茜小姐,過了幾秒鐘才移開了視線,可也未落到別處,視線有些放空的揮了揮手。
大a自動的將人扶住往外走。
可等人真的走了,傅律白的視線又不自覺的跟隨著,直到人出了門再也看不見,也未將視線收回。
有引擎聲響起,而后越來越遠,傅律白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他輕閉上了眼睛,心也跟著那遠去的聲音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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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晞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在看到大a那張近在咫尺的臉時,嚇得她心臟咚的一下,瞬間醒了,在心臟打鼓的快要跳出來的節奏下,她有些無語的問:你干什么
大a一臉八卦的問:昨晚那個男人是誰啊很有調調嘛。
昨天車停到沈晞家門口的時候,她將人扶下來,司機師傅幫著忙的將人往家里送。將人安頓好以后,司機老師傅有點躊躇,大a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說:那什么,我就住著,不麻煩您了。
聽她這么說,老師傅明顯松了口氣。大a本來還有點弄不明白,但是等看到躺在床上已經睡著的茜茜時,她反應了過來,這不就是為了晚上能有人照顧一把放松的么。
又是派人送,兩個人互動起來又那么怪,這會兒連司機都這么上心,不說有點什么,打死她都不信。
就這么心里裝著事,她一大早就醒了,就候著她呢。
沈晞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過了兩秒才翻起身來開口,我還沒問你呢,怎么忽然就跟人打起來了
別轉移話題啊,什么打起來,那是他單方面挑釁,酸逼一個,看我最近風生水起他在業內查無此人唄。大a快速的說完,隨后睨著她,一臉審問的表情,所以那人是誰,前男友
不是。沈晞站起了身。
大a并沒有放棄,那就是,曖昧對象
沈晞正打算去洗漱,卻看到了掛在椅子上的那件襯衣外套,一些個斷斷續續的畫面便從腦海中閃過。
她這停頓,在大a眼中就像是默認,笑的一臉曖昧的看著她,我猜對啦,不錯嘛茜茜,拿下他,他是真的很不錯。
你看,所有人都會喜歡他,無論什么口味的人都會覺得他很不錯,可所有人也得不到他,一切早就已經注定。
沈晞沒有去動那件衣服,就像,不知道怎么處理和傅律白間的關系一樣。
她側著身,大a沒看到她的表情,又兀自輕嘆了口氣,我覺得你和我們都不一樣,很有調性也很有性格,也就那樣的男人能配的上你,你也能拿得下。
就昨晚那個男人,看上去就很不凡,是那種心動別人都不敢輕易上手的,但她覺得茜茜可以,帶著股在某種程度上旗鼓相當的味道。
沈晞聽到這話,眸子輕轉了轉,看不出什么情緒的輕問了句,我怎么不一樣
你就是很敢啊,在很多事情上,想法做法都和我們不太一樣。大a不知道怎么說,反正你就是有股勁兒。
她確實有那股勁兒,但是不知道為什么,在面對傅律白這件事上,會變得這么畏首畏尾,她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握緊。
慢慢地,帶上了幾分熱氣,直到拳徹底握緊的那一刻,好像那顆飄忽不定的心都找到支撐,京市這么大,她才回來短短不到半個月,就見到了他兩次,這是不是某種信號。
就像,在杭市偶遇的人,到京市有一次遇見。
如果還能再見到他,就賠上一局。
她不甘心,她的整個汗毛孔都在叫囂著,她就是不甘心。
可京市那么大,長安街十車道,他們真的還能遇見么。
最終,沈晞不知道在什么情緒下,將那件襯衣掛好,放進了衣柜的最里端,雖然特地騰出了些距離,可到底就那么點的位置,彼此的衣袖衣擺還是會偶爾貼在一起,碰撞著摩擦著。
大抵是她內心做了某些決定,之前頻繁偶遇的人反而銷聲匿跡徹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不知道是否緣分已經用盡,命運向來愛玩弄人。
大a那邊,越是被同行嫉妒,也不懂得什么叫收斂鋒芒,反而乘勢追擊小腦袋瓜子轉的極快,又開了一次展,還是全新的主題,強勢的向業內表達著:姐就是你們殺不死的爸爸,羨慕去吧。
但也是有代價的,新的主題就意味著一切重新開始,開始盡一切可能的抓身邊的壯丁,沈晞當然是第一次被抓走的。
按大a的原話就是:反正你也沒事。
按大a的原話就是:反正你也沒事。
……
無力反駁。
沈晞也沒拒絕,反正閑著就會亂想,于是麻溜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只不過在打開衣柜換衣服時,看到那件垂掛著的襯衣時,會刻意避開,拿離它遠的那幾件。
大a雖然已超強姿勢再次震撼圈內人士,但到底時間緊迫一個人的腦子有限,靈感偶有卡殼的時候,倒是沈晞閑人一個非常松弛,點子就很輕松且不負責任的往外冒。
大a大手一揮,讓她直接負責這一個展,沈晞人都傻了,說:我又不會,我又沒學過!
大a理所當然的說:這要學什么,你剛剛說的,你就是會了,去吧!
說完把車鑰匙給她一扔,就把人給推了出去。
沈晞扒著玻璃門往里面吼:你給我車鑰匙干什么!我又不會開車!
哦,那你叫個代價。大a在里面盤著腿,邊冥思苦想邊頭也沒抬的,非常不負責任的說。
沈晞:
沈晞深吸了一口氣,不是,這不是你的展么!我來算怎么個事!
大a仍如老僧入定般,沖著她氣定神閑的說:簡單,給你弄個名就行了,放心哈,我不竊取創意。
不是!這是重點么
大a問:那是什么個事
沈晞被她問住了,嘴張了張半天沒說出話來。
不是,她怎么就從打下手的變成了管策劃的了
但大a似乎真忙不過來了,沈晞就這么推著推著的,還真就弄了起來。上手不太容易,畢竟她就是個外行,她就是不懂。
所以她就找大a問,反正你把攤子交給我的,那我就得問你。
大a被她問的煩,但又好像確實發不起火來。
被她磨的沒辦法,甚至覺得自己做都或許比這樣節約時間。
但不得不說,沈晞這個小腦袋瓜子真靈啊,真有東西。
就這樣,沈晞被半推半就的完成了一個作品的展出策劃。說好了掛她的名字,但沈晞覺得自己不會入這行,叫個大名也怪別扭,而且一般像他們這種搞藝術的,都愛給自己弄個行走江湖的藝名,沈晞大筆一揮也給自己弄了一個。
大a好奇的問:叫什么
沈晞拿著放在一旁勾勾畫畫的馬克筆,在紙上唰唰幾筆寫完,非常的瀟灑。
大a以為是什么驚世名字,低頭一看,不由的翻了個白眼。
a四紙的正中央,飄逸的落下兩個黑色字母——sx。
大a指了指她,懶死你得了。
然而這么說著,轉頭就又讓她去采購,好像一秒鐘就把自己說過的話忘了。
還忘得毫無心理壓力。
沈晞到了采購市場才回過味來,自己是有什么把柄在她身上么,這么聽她的話!
她轉頭就走,走到門口,卻被人堵了一下。
沒禮貌!
又覺得有點眼熟,過了兩秒才想起來,這不是那天差點被她爆頭的大漢么。
這個大漢顯然也早就認出了她,看神情多少有點挑釁的意味。
不但如此,下一秒,沈晞就知道他是真的故意來找事的。
剛剛她看過的東西,那個大漢一一點著說自己要了。
這就讓要走的沈晞不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