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在看不見的地方逼近。
第六感再次在她腦海中拉響,刺耳地警醒她,讓她逃,快跑,危險已經逼近,讓她快點離開這里。
可身體和思維割裂,完全不受控制。
唐柔不知道,人魚幾天前睜開眼的那一刻有多慍怒。
他又被鎖回到了冰冷的地方,被貪婪的人們貫穿魚尾,注射藥物,割下血肉,抽走血液。
然而比這些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她再一次離開了。
怎么又離開了自己呢?
他為了尋找她而上岸,來到這個地方,被貪婪的人類囚禁,他們對他做盡了殘忍的事,犯下了慘無人道的罪孽。
被一而再再而三拋棄的絕望,比海水還要冰冷,幾乎淹沒了他。
他想,人類在溺亡的時候,大概也是這種感受吧?
干脆讓她嘗一嘗自己吃過的苦。
那些貪婪的想法在他心中如海藻般瘋狂生長,它們野蠻具有生命力,撕扯著他的為數不多的仁慈。
僅僅對她才有的,那份獨一無二的仁慈。
年輕女人的黑發垂下來,與濕潤的金色發絲糾結交纏,人魚看著,眼中落了些瘋狂的色澤。
他薄唇微動,身體浮得更高,上半身幾乎和她貼在一起,居高臨下地看著被困在自己身下,沒有一點反抗能力的她。
脖頸上連接的針管被扯松,幾滴殷紅的血液滴到她臉上,鮮紅與嫩白交錯,格外刺眼。
極大地刺激了人魚的視覺。
他歪頭,眼眸涌動出癡迷,抬起手指,將她臉上的血抹開,欣賞著這個畫面,愉悅得像在用自己的血作畫。
人類不忠誠,意志力不堅定,容易受到誘惑。
也極其容易背叛自己的伴侶。
他知道的。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