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在他平靜淡漠的目光下無所遁形,狼狽地垂下頭,松開手。
她以為他會對自己心軟。
唐柔有些茫然,她似乎有些忘形了。
“對不起。”
她溫柔的語調混雜了干澀,拘謹地垂下手。
只有被寵愛的人才有資格任性。
她回到了那個福利院里長大,帶著平和面具的樣子。
“我不知道你不喜歡這個名字。”
感受到愛了,竟然學會了驕縱,這對她來說是奢侈品,她沒有好好把握,又失去了這份愛,還自以為是地學別人撒嬌。
流浪的貓狗被人喂了食物后,會搖著尾巴想要上前親近,它們以為人們會喜歡它,一如那些被抱在懷里的名貴寵物犬。
但是滿身臟污的流浪狗,是不會被擁抱的,它們只能在一次次的失望中,認清自己的處境。
唐柔抬起頭,眼圈有些發紅,嘴角又掛起了一貫的溫柔笑意,“那以后,我還有可能見到你嗎?”
人魚的心里一疼,血液幾乎凝固。
她在笑,卻很悲傷。
被他拉開的手指絞在一起,透出了一些失血的白。
“如果我說,我是因為生病才忘記你,你會相信我嗎?”
房間里起了一些薄霧,周圍的景色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像冰雕的房屋即將融化一樣,整個海島都出現了一種崩潰前兆般的扭曲感。
唐柔抬手抹了把眼尾,仿佛紅了眼睛的不是她,仍舊帶著面具般的溫和笑意。
“是真的,我沒有騙你,以前的事,我想起來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可能需要慢慢回憶。”
她的大腦混亂,表達的語無倫次。
“在巴別塔......我不知道是你,也不知道他們是這樣對你的。”
人魚在心里替她補充,因為他在她心里不重要。
所以被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