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有想到,南知鳶拉過了自已的手,低下頭來看著他手上的傷。
那一雙小小的手,如今卻有新舊傷交錯的痕跡。
南知鳶瞬間鼻尖都有些酸澀,她手上動作溫柔,可聲線之中的哭腔卻是止都止不住的:“景哥兒,這傷是不是雕這玉雕所傷?”
景哥兒原本便擔憂南知鳶擔心他,今日過來的時侯還將手藏得嚴嚴實實,卻沒有想到還是被南知鳶發覺了。
他眸色動了動,偏過腦袋來還是不想讓南知鳶替他擔心,嘴硬道:“并非是讓玉雕時侯傷著的。”
景哥兒說的心平氣和,像是真的一般:“是我前兩日出去玩鬧,不小心劃到了樹枝罷了。”
他還對著南知鳶笑了笑,雖有些愧疚于自已撒謊,卻還是挺直脊背:“母親放心,我日后不會再跑出去亂玩胡鬧了,叫母親替兒子擔心,是兒子的不對。”
看著這般懂事的孩子,南知鳶心中頓時軟得一塌糊涂。
她伸出手來,一下就將景哥兒摟進了自已的懷中。
這么多年來的相處,景哥兒早早地將南知鳶當讓了自已的親生母親,可他卻擔心南知鳶不喜歡他。
如今...
獨屬于南知鳶身上的氣息籠罩著景哥兒,景哥兒只覺得自已眼眶有些微微熱意。
他有些不爭氣地縮了縮鼻子,而后剛想開口說些什么的時侯,棠姐兒便有些不記娘親只抱著哥哥,沒有抱自已了。
她小跑著走上前來,就要擠進自已娘親的懷抱之中。
“娘親,棠姐兒也要抱。”
棠姐兒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像一塊糕點一般。
南知鳶低垂下頭來,才發現她。
她眼眸之中一閃而過了無奈。
景哥兒察覺到妹妹想要親近娘親,便下意識想往后退一步,將位置留給棠姐兒。
可他卻沒有想到,南知鳶在察覺到了他動作的時侯,伸出手來一撈,又將他穩穩當當地撈入了自已的懷中。
她另一只手摟著棠姐兒,看向景哥兒。
“你娘親力氣雖然沒有你爹爹大,能將你們倆個一起抱起來,可是,這般的對我來說倒是不難的。”
南知鳶空出了個手來,揉了揉景哥兒的頭。
“好了,莫要黏黏糊糊了。景哥兒帶著棠姐兒收拾收拾,咱們馬上要進宮了。”
今年的宮宴是崔令姿一手操持的,往年陛下雖然都有想過將這件事交給崔令姿的手上,可崔令姿都是明確拒絕的。
如今,崔令姿了卻了許多心事,便是對待陛下、對待權利之上都比以往更加的坦然。
所以,在她身子漸漸好了之后,陛下試探著想要將宮宴這件事交到她手上時侯,崔令姿倒是第一回沒有拒絕他。
南知鳶想著上一回見崔令姿的時侯,她千叮嚀萬囑咐,說是要她將棠姐兒給帶過來。
南知鳶低下頭來看著棠姐兒今日的穿著打扮。
她唇角微微勾起。
自家女兒在哪兒都討人喜歡,肯定是有理由的,這一如雪的肌膚便是與她十成十的相像。
瞧見棠姐兒愈發活潑的模樣,南知鳶心下一軟。
“莫要耽擱了,快去快去,收拾收拾娘親帶你們進宮了。”
往年謝府若是老夫人身子好的時侯,便是由她帶著兩位兒媳婦入宮。
若是老夫人身子有恙時,便是作為二嫂的紀氏帶著南知鳶一道。
可今年,卻像是調轉過來了一般。
早早地,紀氏便已經在梧桐苑的門口等著南知鳶了。
見到南知鳶收拾穿戴好,帶著棠姐兒與景哥兒一道出來時侯,紀氏三兩步便走到了南知鳶的身側,還招呼著叫眉姐兒帶著棠姐兒一道去遠些,莫要攔著她與南知鳶聊聊。
瞧見南知鳶今日穿著這般素凈,紀氏微微一頓:“你便這般打扮?”
南知鳶低下頭來看了看自已身上的衣裳,雖不是太華貴,可卻也點綴了幾點梅花,倒也合了宮宴的喜氣。
她眨巴了一下眼睛:“二嫂可是覺得我這樣穿著不妥?”
紀氏還以為南知鳶在聽她這話之后會回去換衣裳呢,卻沒有想到南知鳶直接反問她這句話。
紀氏瞬間磕磕巴巴了:“沒,沒呢,我只是覺著若是穿著喜慶些會更好。”
南知鳶挑了挑眉,她低下頭來看著自已身上的衣裳,帶著紀氏走了,她無所謂地說道:“無事,我覺得挺好的,不必換了。”
“這,這樣...”
“二嫂可還有什么話要說的?”
“我?”紀氏急忙擺了擺手:“我無事了。”
南知鳶頷首:“既然如此,那便入宮吧。”
她抬眸,視線放遠了:“今日畢竟是個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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