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寂,枯黃的樹葉被風吹得唰唰作響,帶來幾分蕭瑟之意。
陰陽祭臺空曠無比,石臺布滿了因長年風沙而造成的痕跡,灰暗籠罩在此處,仿佛這里從未發生過什么。
躺在地上的白衣少年,雙眼緊閉,原本白皙干凈的臉上,沾上未知名的黑色痕跡,像是神明染上了塵埃。
脖子上掛著的白玉墜不停閃爍,似是在喚醒他。
修長的手指微微動了動,碰到了腰間的琉璃瓶。
琉璃瓶上傳來的涼意。
終于讓少年睜開了眼睛。
百里執方緩緩站起身來,手捂著腦袋,頭腦有些昏沉,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一向精明的狐貍眼此時變得像蒙上一層薄霧,有些顯得呆傻。
我這是。。。。。。怎么了
他記得他是在控制法陣,但是不知怎么被破壞了,然后他就跑去想拉住季云璟的手。
對,季云璟。
季云璟破壞了陣法。
眼睛驟然一震,百里執方環望四周,卻不見少女的身影。這陰陽祭臺上沒有任何昨夜打斗過的痕跡,高臺之上,除了他便再無任何生靈。
季云璟——季云璟——
百里執方扯著嗓子喊道。
可是沒有回應。
這里到底發生了什么
白玉墜還在閃爍,甚至比之前還急躁了幾分。
猶豫再三。
百里執方還是點了一下玉墜,往玉墜中注入靈力。
頓時,玉墜白光更盛,百里執法的前面出現了一個輪廓深邃,眉宇間盡是自信昂揚的黃衣男子的身影。
相別一日,百里小狐貍可有想我啊我之前就試圖聯系過你幾次,怎么這會才和我說話
這家伙雖然長得人模狗樣。
說話卻有些浪蕩。
此人名喚祝允,算是百里執方在浮屠塔里唯一能說得上話的朋友。
是只從北方來的老虎,卻很少展現出老虎霸氣側漏的樣子,沒人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罪,只知道比百里執方關進浮屠塔的時間長許多。
據說上神抓他的時候擊中了祝允的后腿,傷得不輕,因此只能常年坐輪椅。他平常不愛出門,最愛看些話本解解悶,做些手工活。
算是個活潑的性子,沒人和他說話自己也可以自娛自樂一整天。
百里執方眼神注意著四周,淡淡道:之前時間緊,不方便。
祝允似笑非笑地撐著手,視線在落到某一處,立馬坐直了身體。
誒百里狐貍,我說多少次了,劍要斜挎朝左,你怎么不停勸呢這路上鬼來鬼往的,我們是一定要把人家小姑娘放在路邊上走的,要是走著走著,劍柄打找人家小姑娘怎么辦啊
百里執方無奈道:打不著的。
打不著
這話可讓祝允來了興致,語氣中帶了幾分教訓的韻味。
打不著你們走路隔多少距離,一尺,二尺,難道是三尺
百里狐貍!我說了多少次要親密接觸,要制造感情升溫的機會,要讓她信任你,這樣才能騙她跟著我們預期的軌跡走,你左狐貍耳朵進右狐貍耳朵出是不是!
這家伙總是一驚一乍的,百里執方嘆了口氣:這倒不是,就正常距離,她雖然是陰陽師,但好像從沒接觸這行一樣,看上去很怕鬼,比較喜歡離我近點。
聞,祝允頓時笑得跟不要錢一樣,滿臉欣慰:喔,是嗎。。。。。。看樣子,這姑娘應該是把你視作依靠了。
聞,祝允頓時笑得跟不要錢一樣,滿臉欣慰:喔,是嗎。。。。。。看樣子,這姑娘應該是把你視作依靠了。
不過,為什么打不著
老虎祝允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浮屠塔里可沒有神器寶物,百里執方被的那把劍,是祝允特地找了木材自己打造出來的,取名滄瀾劍。又用幻術讓它看上去是把有靈氣的寶劍,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來。
滄瀾劍劍身高大,稍有不注意極有可能誤傷站在旁邊的人。
他自己就這樣被打到過鼻子。
難道說是他祝允在塔里呆久了。
社會實踐經驗不足,導致預測失誤
百里執方解釋道:她矮,自然是夠不著。
季云璟只堪堪到百里執方的肩膀。
也確實如此。
祝允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原來如此,那被傳送過來的陰陽師竟是個矮冬瓜。像他們老虎一族,都是個子高大的,沒想到千算萬算,居然算漏了這一點。
想了想,祝允又像個老媽子一樣的啰嗦道。
你有沒有按我們之前計劃的,表現成她們那個行業頂尖、有修養的陰陽師
百里狐貍:。。。。。。
他覺得,自己應該表現的很有能力,但是想到季云璟的稻草頭發——
好像不太符合有修養。
沒辦法,他就是有仇必報的性子,百里執方心虛地摸摸鼻子。
祝允見面前的狐貍不說話,心下早就有了結果,恨鐵不成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