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下雪,整個路面都濕漉漉,岑果把車速壓得很慢。
但再慢也有終點。
回到裴域住家的地下停車場內,岑果開口,“裴先生,到了。”
裴域坐在后座上沒出聲,也沒有下車。
岑果的心又被揪起來。
他想,是時侯說再見了。
不能讓過去的錯誤再次發生,他應該離得遠遠的。
岑果忽略心口綿延絲絲的疼痛,輕聲開口,“裴先生,我明天打算辭職了。”
身后的氣息驟然間就變得凝重壓抑。
岑果還想表現一下感謝,又道:“這段時間很謝……”
“隨便你。”裴域根本沒聽完岑果的那些話就冷厲打斷。
他走下車,重重地摔上車門,大步流星地朝電梯口走去。
岑果眸光顫了顫,緩緩用雙手抱住自已,想要借此來緩解心底的痛楚。
為什么會比被姜澤修毆打還要痛。
岑果趴在方向盤上,艱難消化著自已心底的悲傷。
咔嗒。
車門再次被拉開,冷冽的寒風灌進了駕駛位。
岑果怔了怔,恍惚地扭頭看向身邊。
高大的身影擋住了這一處唯一的光源,投射出巨大的陰影。
噙著的熱淚讓岑果不敢去看外面的人是誰。
“既然已經想好了要辭職,又哭什么。”去而復返的人身上帶著無法忽視的酒氣,在凜冽的寒風中浸入心脾。
“我……沒有……”岑果不想哭的,可是一張口,顫抖的嗓音就泄出來,是冷,也是委屈。
眼淚一滾,他隨即就是兩個噴嚏。
裴域又拉開后座的車門,坐上車,“把空調開大點,過來。”
岑果吸了吸鼻子,綿延的疼痛又隨著裴域的回來漸漸消散。
好神奇,只要這個人在他身邊,好像什么苦難悲傷都無所畏懼。
他把空調開大,規矩坐到了后座上,用紙巾擦了擦眼淚鼻涕。
等他抽泣聲小了,裴域開口,“說吧。”
岑果有點懵,“說什么?”
“不說那就下去,以后都別說了。”裴域要去開門。
岑果一慌,都還沒想明白裴域說的是什么,就立即伸出手攥住他的手腕。
吹了這半天的暖風,手指還是冷的。
車廂里開著頂燈,不算特別明亮,但也讓彼此的表情無所遁形。
裴域神色淡漠,“想好要說什么了嗎?”
岑果不知道,他不知道裴域想要他說什么。
他不敢松開手,怕松開手這個人就走了,就再也不會回來了。
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