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也不會說,不會問。崔叔可靠,放心就是。”
“哦。”她沒有再糾結,反倒是又想了個主意,“那就再叫一批馬車來拉連弩吧,我先倒騰幾十把連弩出來,把神射營武裝一下。山谷里怎么也得明年才開工,但我覺得大營里的將士不應該一直等下去。說實話,懷北人這次到南岳來,也讓我有了緊迫感。那個傻比太子連槍都往外拿,還有什么是他不敢的。”
燕千絕想捏死陸辭秋,這都什么嗑兒?
不過對于陸辭秋的提議他倒是沒有意見,待二人來到二進院時,腳步沒停,繼續往后繞,一直繞到了小宅的最后方,然后指著一片空地跟她說:“就往這里放,你自己折騰著,我去給你安排馬車,你好了就到前院兒去叫我。”他說完轉身就走。
“哎你等會兒。”陸辭秋想了一會兒,往前追了幾步,抬頭看他,“燕千絕,你安排好了馬車就回來找我,我一個人搬不動那么多東西,你幫著我一起吧!”
“你……確定?”他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此時此刻的心情了,有點小激動是怎么回事?
陸辭秋認真地點頭,“確定,我需要你的幫助。”
他點點頭,“好,等著我。”
這次再轉身,走得更快了,直到繞到前院兒時,面上掛著的笑都沒能褪去。
這一幕被崔叔看到了,老頭兒手里還端著茶呢,一下就哭了。
燕千絕無奈搖頭,說了句:“我出去一趟,崔叔只管在前院兒坐著,不用管后面的人。”
崔叔應著聲,看著燕千絕走了,然后就開始自顧地擦眼淚。
多少年沒看到過這孩子的笑了,上一回還是殿下五歲的時候笑的呢!
后來殿下上了戰場,就再也沒笑過。他為此還去廟里問過道長,道長說打勝仗是要付出代價的,戰爭讓他得到了一些東西,同時也會讓他失去一些東西。
比起得到的,失去笑容不算什么。
可是他就愿意看到殿下笑,殿下只有笑了,他才覺得這個孩子是真實的,是活著的。
而不是像他的母親一樣,年紀輕輕就沒了。
崔叔又坐了下來,端茶水的手輕輕顫抖,抖著抖著,就好像茶水里出現了一個影子。
是個小女孩兒的模樣,還在襁褓里,還不到三個月就會對著他笑。
他很喜歡那個小女孩兒,可惜媳婦兒不讓他抱,說小姐是金貴的人,不是他這等粗漢子抱得起的。他當時懷里還抱著自己的小女兒,比那位小姐只大一個月,小小的孩子長得都差不多,看起來就像姐倆似的,可愛極了。
那是主家的孩子,庶出,或者說,是主家老爺養在別院里的外室所出。
說起來,那是許多許多年前的事了,遠到就像是上輩子。
崔叔坐回椅子里,強迫自己不要去想,思緒卻已經止不住,回憶洶涌而出。
當年的京城,有戶姓陶的人家,富貴,家中有官。
陶大人年輕有為,相貌極好,可惜家中雖有賢妻,卻是父母包辦婚姻,不如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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