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燕尋安喬裝一番,和溫瑤玥到了尋恩寺
但寺廟里三層外三層,都是護城軍。
溫瑤玥低聲:“孫畢派來的?”
燕尋安:“不是,是國舅元征。”
溫瑤玥不解:“元征不是被收押了嗎?他的部下,也全部被清干凈了啊。”
燕尋安:“是啊。元征雖然被下獄,可被他統領長達二十年之久的軍人,大部分依舊聽他的,總不能殺光吧。”
溫瑤玥:“所以元征所在的牢獄,是你們故意放水,讓獄卒傳了消息給這些軍人。”
“是的。”
溫瑤玥:“你們便是想借這件事,釜底抽薪,讓護城軍和禁軍,都不敢再認元征為將軍了吧。”
燕尋安滿眼贊賞:“一點就通,你不做官,真是可惜了。”
溫瑤玥大大方方一笑:“謝謝王爺認可。”
兩人與圓清碰面。
喬裝的燕尋安:“我是澤王。”
圓清:“嗯。”
溫瑤玥:“大師,雖然澤王死訊沒有外傳,但你人脈廣,應該是知道這個訊息的。所以你不奇怪,澤王竟然還活著?”
圓清胸有成竹:“老衲觀察過澤王面相,乃長壽有福之人,斷不可能早亡。”
圓清還記得他第一次看見澤王的時候,是澤王三歲。那時澤王雖小,但五官已經有帝王之相。他當時也找機會,給澤王洗過腳,然什么胎記也沒有。
不是他和故人,要找的天下之主。
溫瑤玥心里打定主意,下次如果擔憂某人時,就可以讓圓清幫忙算算。
燕尋安:“東西齊備了嗎?”
圓清有些愁容:“東西雖然昨日都送來了,但是,除了元征和西澗袁江將軍的藥材,老衲能輕易拿到手外,鶴王、秦王、曲焰將軍,都派了他們自己的親衛隊,看護賞賜之物,無法下手。”
燕尋安也覺得,想要無聲無息偷藥材,有些棘手。
然而溫瑤玥一臉輕松:“我當是什么呢,這還不好辦?”
她上一世,和禹王燕承恩,邊逃回趙家軍營,邊沿途籌集軍糧。對于在她和承恩亮明身份后,仍不愿意上交軍糧的官府和富商,那她和承恩籌集糧草的辦法,可就變得五花八門。
印象比較深的,有兩次。
一次是鹽城富商和知府勾結。
富商說售賣的存糧,已經被官府收購。官府說收購的糧食,都已經援助隔壁縣旱災的百姓。
總之一句話,沒有了。
她和禹王被氣到,又不知道糧食,被富商和知府藏在哪兒。
于是她和承恩連夜趕路,到干旱并不嚴重的隔壁縣城,忽悠了八千多名百姓。告訴他們,只要跟著她和禹王一起去鹽城,保管他們有吃有喝,被當做大爺。
當知府看見八千多名百姓要進城時,本不愿開城門。
然當時國舅雖在皇都造反,但只秘密圍了皇宮,不敢宣揚,以防止他還未登基,就被趙家軍得知他造反的消息,而反撲他。
所以,禹王還是地位穩固的皇子將軍,知府自然不敢不聽禹王的話,即使不愿,也不得不開了城門。
承恩當時調笑知府:“你既然這么體恤百姓,便也讓本王見識見識。”
知府硬著頭皮,一連給百姓施粥施菜七日。
這七日,她和禹王各種挑刺,如施粥的人態度不好,施的粥不飽腹,要加紅薯一類的干糧,菜不新鮮,還要給百姓安置夜間休息的地方。地方不能漏雨,要有太陽,不能臟亂,不能死過人,否則晦氣,等等諸如此類的挑剔,一日比一日要求多。
知府苦不堪,實在受不了了,才問:“要救濟這批百姓,到什么時候?”
她和承恩同時給出了答案:“當然是吃光你們鹽城為止。”
她當時補刀補得那叫一個爽快:“你做知府,都能為了那不怎么旱得嚴重的百姓,救濟出大量糧食。我們禹王乃皇子,自然要比你,救濟力度更大,才能顯示何為皇恩浩蕩啊。”
知府當時滿臉汗水,最后和富商終于妥協,將大半糧草給了她和禹王。
自然,百姓也被禹王勸回。
還有一次,就是盛產糧食的江平城。
由于江平城每年糧食,都是全國生產最多的,所以他們的糧倉,又大又顯眼,是鹽城的六倍,根本不可能向鹽城那樣藏起來。
糧倉的四周,是一重又一重的府兵,足足有兩千人輪守。
這些府兵,只有見到知府的印章本章,才會開倉放糧。
但江平城的知府,也不肯給糧。
她和禹王,就只能在印章上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