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到一刻鐘功夫,老夫聽到馬蹄聲。”
“一隊黑衣人騎馬而來,老夫看過去的時候,恰好閃電連連,老夫看清了為首的黑衣人,老夫看清了那張臉。”
“他一身黑,雨水落在他身上之后,全都變成紅色。”
“他身上是血,全都是血。”
“他騎著馬,帶著駭人的殺氣和血腥氣,率領著那一隊亡命之徒消失在街角。”
錢大夫眼底的驚恐抑制不住。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老夫被嚇傻了,藏在草垛里沒敢動彈,一直等到天亮,街上有了行人,老夫才踉踉蹌蹌回到家中。”
“老夫淋了一夜的雨,高燒了好幾天,等退燒后,老夫才聽說兵部尚書一家被滅門的事。”
“滅門的那日,正是電閃雷鳴下暴雨的那日。”
“那一隊黑衣人,就是滅門兵部尚書一家的兇手無疑。”
錢大夫非常羞愧:“不知道是我過于害怕還是高燒的緣故,我醒來后不記得那兇手的樣貌,不管我怎么想都想不起來。”
“我無權無勢,我娘子又即將臨盆,偏偏我又記不起黑衣人的長相,我不敢將全家卷到危險中,就下定決心將此事埋在心底。”
“這件事也確實被我埋到了心底,我從來都沒對別人說起過,就連我的妻子也不知曉此事。”
“我萬萬沒想到,我竟又見到了他。”
“在我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我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當年我看到的就是那張臉,錯不了的,就是他。”
“就是他,率人殺了兵部尚書府上的二三百人,他就是當年的兇手。”
“院長,請您一定要將這個消息告訴凌王殿下,告訴六刑司的沈大人,老夫可以出堂作證。”
謝鶯眠道:“我知道了。”
“我會將這個線索告訴凌王和沈聽肆,你好好休息吧。”
“謝謝。”拔除埋在心底多年的那根刺,錢大夫整個人輕松多了,鎮定丸的效果上來,他很快睡著了。
謝鶯眠將毒霧患者交給青凰。
她回到凌王府,直奔書房而去。
“阿夜,你知道不知道兵部尚書滅門案?”謝鶯眠一邊推門一邊說。
推開門才發現沈聽肆也在。
沈聽肆手里,正拿著上京水域分布圖。
聽到謝鶯眠的話,沈聽肆猛地抬起頭來:“你說的滅門案,是二十年前,兵部尚書封顏開一家的滅門案?”
謝鶯眠道:“對。”
一向清冷淡定的沈聽肆聲音有些急切:“你突然提及多年前的案子,莫非是找到了新線索?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