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高父好像總是讓向白玉多吃,而高母卻總給江小鷗挾菜
向白玉問江小鷗對高家的印象。江小鷗含混地說行。向白玉提高了聲音:“應當說很不錯才是。住的是樓房,燒的是煤氣,一家人又那么有品味。”
江小鷗淡淡地說:“那是別人的。”
向白玉問了一句:“真是別人的嗎?”江小鷗也沒在意,向白玉的話里到底有什么深意。只是對高子林她依然保持著距離,不冷不熱的。她說不出高子林身上有哪一點令她厭惡,但是心里有過江爾杰的她,有一種不甘心,總希望愛到來的時候讓自己有心跳又哀傷的感覺。對高子林好像沒有這種感覺,他更像一個好朋友。她生日的時候,高子林問她要什么禮物,她說實在要送,就送一套書吧。江小鷗約向白玉和高子林一同去了書店,選了一套《約翰-克利斯朵夫》她們一同把書抱回來的時候,她好像得到了一件非常開心的禮物。她很喜歡譯者傅雷的一句話:“愿讀者以虔誠的心情來打開這部寶典罷!”
高子林看她欣悅的樣子,說每年的生日他都會送她一本書,只要她開心。
向白玉譏諷說:“成了別人的丈夫還敢送嗎?”
高子林笑說:“為了保證送書,江小鷗嫁給我得了。”高子林盯住江小鷗的目光,除了詢問更多的是深情。江小鷗轉眼看著別處,臉上又罩上一層憂郁的神色。向白玉朝高子林丟了一個含混不清的眼神,說:“寫幾個字留紀念吧。”
高子林坐下來,江小鷗和向白玉都站在他身后,看他如何落筆。高子林提起筆,久久落不下去。
向白玉看見那句:戰士啊,當你知道世界上受苦的不止你一個時,你定會減少痛楚,而你的希望也將永遠在絕望中再生了吧。就說:“像一個戰士一樣。”
高子林就如釋重負一般,手有些抖動地寫下幾個字。說:“寫得太丑了”
江小鷗說:“好,白衣天使不是又叫白衣戰士嗎,像戰士一樣像天使一樣。”她說話的時候,眼光又遠了,想起江爾杰,總是在某些時候莫名其妙地顯得遙遠。
高子林走不進她的內心,江小鷗覺得自己是欠他的,對他更客氣了一些,實質上把他推遠了一點。高子林正式對她說,他想去見見她奶奶的時候,江小鷗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答應了。反正這一生總要嫁個人,不是高子林帶走她,也會有別的人來帶走她。江爾杰只是一個夢,并不真實。她一輩子不可能只做夢。
高子林見她答應帶他回老家,更加神采飛揚了,走在路上也哼哼唱唱。青衣巷還有一個人注意著他的變化,那人就是石竹花。石竹花的歌學得很快,高子林能唱的她也會唱,高子林和江小鷗向白玉一同在青衣巷走過時,她總會有各種理由跟在身后,要么請他們吃花生要么請吃涼粉之類。江小鷗說:“怎么能讓你請呢?”
石竹花就酸酸地說:“瞧不起嗎?皮匠找的錢不比你的工資少。”江小鷗能夠感覺石竹花的目光帶有一絲挑釁。石竹花轉為對向白玉示好,向白玉卻對她白眼。她就放肆地說一些夫妻間的事。江小鷗和向白玉不好接話,高子林逗她兩句,被她捉住了,她就說:“你快結婚了吧,要不要我輔導你。”
高子林趁勢抓她一把,江小鷗和向白玉都很反感,說高子林快成流氓了。
離開石竹花,江小鷗不理高子林,他就涎著臉說:“下次不敢了。等下完鄉我們回你老家,去見奶奶。”
江小鷗糾正說:“是我的奶奶,她不想看見你這樣的人。”江小鷗說的是氣話,可是卻成了真。
和高子林下了兩天鄉回來的向白玉,在一個黃昏約她去了岷江邊。兩人坐在水草茂盛的江邊,身后雜樹叢生,擋住了江岸上行人的目光。向白玉神秘地問:“高子林這個人怎么樣?”
江小鷗略帶羞澀:“還行吧。”
向白玉低聲說:“他壞。我們已經有那種關系了。”向白玉不看江小鷗的表情,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
江小鷗看看向白玉,向白玉轉過臉,把一塊石子扔進江里,咚的一聲濺起小小的水花。對江小鷗而,卻像是雷鳴,完全懵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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