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永昭伸出手后,也知這婦人不是他喝掉幾聲就會嚇住的人,他隨即收攏了掌心,看了一眼她冰冷的臉,閉了閉眼,轉過頭端坐在了那。
在那一刻,張小碗在他身上看出來了一點點的挫敗之感。
她猜,這男人大概又被他娘,或者他愛的女人干的什么蠢事打擊到了。
那兩年,她也不是少見識了這兩個女人那顧前不顧后的手法,要是再加上新姨娘也是個不省心的,這男人這后宅的日子,怕也是不好過。
不過,這不關她的事,如果汪永昭在他家里頭過不好,要往他們母子身上找補,那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該為他做的,她都做了,不可能為他做的,汪永昭要是想要,她就不奉陪了。
盡管他與她的小老虎長得一樣,對這眼前的這個人,張小碗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他的煩憂,沒有共同利益,她根本不可能替他分擔。
汪永昭就坐在那一直沒有說話,張小碗也根本沒想開口,看過他幾眼后,就起了身,去了門邊,用眼神嚇退了那來打聽消息的弟弟妹妹,把他們嚇走后,就又坐回了原位,口氣微有點不耐地道,“大公子,天色不早了,您還是回吧。”
汪永昭聽后,也未看她一眼,伸把端起茶碗,把那碗剩下的白水一飲而盡,就此大步離去。
張小碗以為這瘟神總算是找完她家的麻煩就走了,但半夜,她突感房中有人,猛地起身,就要拿著枕頭起來砸人時,黑暗中,這時那人擦亮了燈,隨后她就見那汪永昭把一個瓶子朝她身上扔來,說了兩字,“傷藥。”
張小碗沒理會那瓶子,手快速地朝床邊伸去,拿起外裳穿上了身,才朝那人看去,冷靜地問道,“大公子半夜造訪,有何要事?”
汪永昭看著她那腫起的下巴,淡淡地道,“送藥。”
“還有呢?”
“真有白紙黑字?”
“有。”
“呵呵,”汪永昭輕笑了起來,笑中帶有一點不能自已的悲凄,“饒我多年沙場奮戰,得來幾許軍功,一門心思想要振興門楣,無奈這一直絆腳的石頭,不是出在外面,而是一直隱在家中。”
張小碗冷看著他,眼中無一許波動。
汪永昭嘆笑過后,看向張小碗,臉色沉靜了下來,“你可有何主意?”
“大公子是來討主意的?”
“你要這么說,也可。”
“大公子,這天下可沒有多少無成本的買賣。”
“你要什么成本?”
“近幾年,江山可會更替?”張小碗這兩年打聽了一些外面的事,關于汪家,她也從汪觀琪那里旁敲側擊到了些許,關于目前的形勢,她心里多少有那么一點數。
現在的太子當了十二年的太子了,一個當太子的人當得久了,自然就非常非常不耐煩當太子了。
“會。”汪永昭的眼中有些幾許訝然,但隨后點了點頭。
“汪家會否涉及進去?”
汪永昭不再語,他盯住了張小碗好半晌,見張小碗那完全不閃躲他的眼神,他思量了一會,輕輕地點了點頭。
“大公子要是答應我兩件事,我許或有幾個主意替您分點憂。”
“說。”
“一是,如若汪家涉事,要是有一丁點不對,請大公子提前多些日子告知我們一聲”張小碗平靜地道。
“嗯?”汪永昭皺眉。
“我們一家好及時逃走。”張小碗說得很坦然。
這時,汪永昭卻被她膽大包天得不知所以然的這話說得岔了氣,被口水嗆倒,強烈地咳嗽了起來。
無視他的驚訝,張小碗繼續說她的條件,“二是,如若汪家成事,日后懷善自會以汪家族子身份出仕,到時還望大公子照看一二。”
敗了她是要舉家都活著,成了,她也要占好,要汪懷善靠著汪家的庇蔭順風順水,汪永昭看著這腦袋不知怎么長出來的婦人,眉頭攏得死死地,完全不知該如何看待她才好。
作者有話要說:再次多謝各位,晉江抽得太狠了,還有一些打賞,給我小費的同學沒顯示出來,這里對無名英雄也表示一下感謝,多謝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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