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硯不知道薄津恪在不在乎瓊州島,但他知道,薄津恪一定在乎許時顏。
“瓊州島很安全,爆炸只是意外,您多慮了。”
薄津恪低沉的嗓音,平淡且篤定,一字一句。
張懷黎臉上的微笑逐漸變得僵硬,左邊臉頰的肌肉顫了一下,那副憂國憂民的面具終于出現在了一絲裂縫。
果然,薄津恪最終還是選擇了替瓊州島和許時顏掩飾……
秦淮硯有些頭疼,感覺自己已經快麻了。
薄津恪決定的事,從來不會計較后果,自從遇上許時顏之后,他就沒做過一個理智的決定,早知道他就應該早點下他這艘賊船。
張懷黎那張帶著歲月痕跡的眼睛無波無瀾,表面上看不出明顯的情緒,就連一絲憤怒都沒有,只有那張總是帶著慈父般微笑的臉看起來愈發瘆人。
“我記得,現在管理瓊州島的人叫做許時顏,許家最小的女兒,據說當初犯了點事,被家人送到了瓊州島,哦,對了,這位許小姐……還是你的妻子。”
張懷黎的視線落在薄津恪身上,外之意很明顯,認為薄津恪的辭是在包庇自己的妻子。
“我知道薄總的顧慮,夫妻嘛,某一方做錯了什么事,難免會影響到另外一方,有顧慮,也能理解,但華國的法律公平公正,絕不會無緣無故牽扯配偶,只要及時做切割,自然能相安無事。”
可惜,薄津恪并不是怕被許時顏牽連。
張懷黎以為自己能猜對了一切,卻唯一忽略了另外一種可能性。
“我的妻子,并沒有做錯什么,自然也沒有切割的必要。”
薄津恪說道,簡單直接,坦坦蕩蕩。
終于,張懷黎臉上的微笑冷卻下來,看薄津恪的眼神徹底變了。
“我最多只給對方三次機會,可現在看來,我好像只是在做無用功,薄先生這話的意思,是真的打算和瓊州島站在一起了?”
薄津恪不緊不慢地拿起桌上的茶,輕啜了一口,食指和拇指捏著白瓷杯緩緩地左右旋轉,視線落在茶水上磁性的嗓音冰冷。
“茶是好茶,可惜泡茶的人太浮躁,失去了原本的口感,操之過急,貪心,不足蛇吞象。”
張懷黎笑了一下。
“年輕人總是太心高氣傲,早晚有一天還是會看到這個世界的現實,選擇哪條路,才最重要。”
多余的話已經沒有必要再談論下去了,薄津恪面無表情地從沙發上站起身,瞥了一眼張懷黎,那眼神里沒有絲毫對一個掌權者的畏懼,反而是一種極具壓迫感的審視。
“話不投機半句多,張直轄應該聽到答案了,瓊州島的事,我只知道這么多,這個世界上,虛假的東西或許能迷惑人一時,卻不能迷惑一輩子,張直轄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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