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這代表醫學上始終無法突破的基因再生瓶頸不存在了，只要有了這種技術，人類最起碼能保持青壯年狀態四十年以上之久，衰老可以無限延緩。”

作為醫學教授的鬼醫爺爺對醫學研究近乎癡迷，沒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可以親眼看見這種技術的誕生，因此無比興奮。

可許時顏的臉上卻沒有任何喜悅之色，反而眉宇之間縈繞著一股凝重。

“爺爺，根據你從醫多年的經驗，你覺得這種技術會以什么東西為代價？”

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巨大的效益背后是如同深淵般的危險和常人不能承載的血腥。

“這個嘛……”

鬼醫爺爺愣了一下，驟然得知這種技術，此時還處在興奮當中，還沒有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許時顏率先拋出了自己的想法。

“關家的實驗室每年以慈善基金會的名義去救助女人和小孩，實則把他們當做持續超出實驗體，這項技術或許的確是個奇跡，但背后又會是以多少人為代價呢，在這一點上，這份資料的敘述極其模糊，顯然關悅曦并不想解釋。”

鬼醫爺爺嘆了口氣。

“你說得沒錯，這個實驗的結果和關家殘害的那些孩子有著很大的關系，突破了現今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倫理法案，不管醫學上的成就如何，這都是違背良知和道德的，這種技術非常復雜，如果要一個人的基因永葆青春，勢必要有新細胞替代，而且不能植入別人的基因，要永遠有自己的基因細胞可用……”

“克隆？”

許時顏幾乎立刻就想到了這一點。

“沒錯。”

鬼醫爺爺的聲音愈發沉重。

“雖然還沒有證據證明關家是否如我們想象的這樣利用同細胞基因克隆出來的人做替代品，但根據我的經驗總結，人隨著年齡的新陳代謝是無法逆轉的，必須定期保持細胞的活躍度，也就是你剛才說的，克隆人，復制無數個我，等到需要的時候再提取細胞基因，克隆體只是農場里豬羊一般的維生工具。”

許時顏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快冷卻下來了。

她似乎嚴重低估了關家實驗室的研究進度。

“用芯片來保存記憶，植入腦部，然后以克隆體為維生的‘營養液’，就算關家人身上有遺傳的基因病，他們也不會因此短命，因為擁有無數個自我的替代品，……克隆體腦子里芯片所保存的記憶，真的能夠代表已經死去的本體嗎？”

鬼醫爺爺心情復雜。

“目前來看，也許是的，所謂靈魂，在現代醫學中只是一個抽象的概念，沒有誰能證明它的存在，記憶能帶給克隆體的，不僅僅是記憶，還有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只要克隆體不知道自己是克隆體，就不會產生排異反應，而薄津恪，是一個真正的奇跡。”

鬼醫爺爺的語氣有些感慨。

“自從薄津恪知道自己是克隆體之后，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或許是因為他被植入芯片時年紀還小，不過十幾歲，他這些年在盛京摸爬滾打，一步一步成長，他是克隆體，但也形成了自己的認識概念，因此在思維上面不會崩潰。”

但事實證明，也不是完全沒有后遺癥，一直糾纏著薄津恪的那些噩夢就是最好的佐證。

許時顏又問道：“可薄津恪似乎還記得一些被用作實驗時的場景，雖然他嘴上一直不說，但我知道……他活得并不輕松，而且，他最近的精神狀態有點不太好，我在想，是不是因為他一時間沒法接受手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