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青起身的動作微有凝滯,他停住了腳步,回過身看向溫陽。
“溫陽,我只問你一次。”
溫陽同樣轉過頭看向他。
兩人對視,雖然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但分分寸寸都沒有相讓的意思。
周淮青問的是:“當初溫家為什么執意要跟江家退婚?”
接著溫陽像是猜到了周淮青會問的問題一樣,他把頭轉了回去,坐在原處,拿起一旁煮沸的茶壺,往面前的茶盞上添了些許。
他說,“是江家不想娶。”
最先要退婚的從來都不是溫家。
別說是溫黎,就連溫家在這件事情上,也同樣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
當初的江臣不例外,現在周淮青自然也不會是那個例外。
周淮青垂了眼眸。
果然,問題出在江家身上。
江臣不可能主動退婚,江明翰從來不管這些兒女之間的感情事,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周敏芝。
周淮青想起退婚前一日,周敏芝來周家找他父親商量要和溫家退婚。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周敏芝態度強硬,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具體的所以然來,周父不愿意出面,最后是周淮青陪同她一起去的溫家老宅。
周敏芝一向來都是贊同這樁婚事,又跟沈靜書交好,對溫黎也是一百個滿意,為什么會突然想起要退婚。
周淮青當初也沒多細究。
畢竟溫黎跟江臣退婚一事,對他而是個絕佳的契機,百利而無一害。
他原本就不想讓他們兩個在一起。
現在想想背后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真相。
溫陽苦口婆心地勸說,“淮青,我是為了你好,你跟溫黎不會有結果。”
周淮青對溫陽的告誡置若罔聞,他隨心笑笑,“我權當你是提前祝福我了。”
不會有結果嗎?
周淮青不信。
他偏要試試,就算有一天前方真的無路可走,他也要走。
周淮青從茶室出來,將近五點,給溫黎發了消息,問她有沒有下班。
他掉頭去了研究院的方向,打算接她。
溫黎從地下停車場的電梯口出來,遠遠就看到了周淮青站在車前的身影,兩步并作一步,小碎步地跑向他,擁入了他的懷中。
她仰頭問,“今天怎么會想起來接我?”
周淮青摟著她的腰隨口說,“剛好在附近辦點事情。”
溫黎問,“跟我哥一起嗎?”
周淮青挑了挑眉,沒問她怎么會知道。
溫黎主動開口解釋道,“他剛剛給我打電話了,而且你身上有沉水香的味道。”
溫陽偏好沉水香,心情越糟糕,熏得越濃。
長年累月下來,這個味道幾乎都跟他融為一體了,成了他獨特的標志。
周淮青點點頭,“嗯。”沒再否認。
溫黎問得小心,“我哥找你,他……都跟你說什么了?”
周淮青摸了摸她的頭說,“他讓我好好對你。”
“……”溫黎知道她是在敷衍自己,毫不留情地當面潑他冷水,“你不會聽錯了吧?”
周淮青笑得寵溺,“你不信啊。”
溫黎搖搖頭,斬釘截鐵地回,“不信。”
溫陽絕對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面說出這種話。
除非是他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