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了,醫生已經處理完畢了,現在該回家去了!”張天遠望著蕙蘭安慰說道,然后就抱著苗苗走在了前面。蕙蘭止住眼淚,一路默默無的跟在后面。
走進蕙蘭家的院門,苗苗已在張天遠的懷中沉沉熟睡了,兩只鼻孔咝兒咝兒的翕動著。張天遠在堂屋門檻前停下腳步,把苗苗朝向蕙蘭遞去,同時說道:“苗苗的額頭被水泥涼柱磕出了道傷口,不過沒事的,醫生說過個三天五天就可愈合了。現在她睡熟了,你趕緊抱進去放到床上,別讓著涼了。——以后千萬要照顧好!”
蕙蘭低垂著眼皮并未說話,也未讓張天遠進門,接過苗苗就自個走進了堂屋的里間。張天遠站在堂屋檐前,覺得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時間竟有些彷徨躊躇起來。
這是張天遠第二次走進蕙蘭家的院門了。此刻,他站在院內四面打量,看到那院墻坍塌的豁口已早補好,堂屋房頂也用玻璃鋼瓦全部重新苫蓋了一遍;與第一次來時相比,院內干凈整潔了許多,心下不由得為著蕙蘭的勤勞能干而暗暗的嘆服了。
大約過有兩三分鐘的樣子,蕙蘭在堂屋里間安頓好了苗苗,走出來站在當間,依舊不喊張天遠進屋,只管彎腰倒了一杯白開水,又加了一匙白砂糖,“咚”的一聲放在桌上,然后就低了頭一不發的坐在桌子旁邊。張天遠原本想走,看看蕙蘭的樣子,只好遲疑著走進屋內,坐在了桌旁,端起杯子吹去浮面蒸騰的熱汽,小心的啜了一口。
在張天遠坐下喝水的空當,蕙蘭起身走進廚房,麻利的打來一盆涼水,又把毛巾在水里洗凈擰干,也不說話,只將毛巾伸在張天遠的鼻子底下。張天遠這才發現自己的臉上脖里都是苗苗剛才流下的血跡,便接過毛巾,默默無聲的在臉脖間擦拭著。
張天遠擦完臉脖,蕙蘭又打來一盆涼水,依舊沒有說話,動手就去脫張天遠被苗苗的血跡染紅的白襯衫。
張天遠趕緊用手攔住了:“別,別……不用,不用……”
蕙蘭臉色嚴肅的轉身進了里間,出來時手里拿著王天朋的一件白襯衫,“呼”一聲扔在張天遠的腿上。張天遠依舊不肯脫去白襯衫,蕙蘭便走上前去抓住他的領口,三下五去二就將白襯衫脫掉下來,然后便開始蹲身盆前,咯吱咯吱的搓洗起來。
張天遠只好暫將王天朋的白襯衫穿在身上,滿臉尷尬的坐在那里,一動也不敢動。蕙蘭將張天遠的白襯衫揉搓干凈了,又使勁擰干,兩手扯著袖口嘩嘩的甩了幾甩,然后遞在張天遠的面前,口氣冰冷的說道:“走吧快走吧。我這屋里有老虎,走晚了就會吃掉你的!”
“蕙蘭,我……走了……”張天遠脫下王天朋的白襯衫搭在椅上,滿臉尷尬的接過自己那件還有些潮潤的白襯衫,披在身上朝向院外走去。走到門樓下面了,聽見蕙蘭在背后大聲的說道:
“張天遠,我非常感謝你今天對我和苗苗的幫助。但我要告訴你,早在若鳳之前我們就認識了,如果不是我當時鬼迷心竅和王天朋走到一起,哪里輪得到她若鳳后來上位;我還要告訴你,我并不真的柔軟懦弱,我只是看在若鳳善良大度的份上,才不跟她爭你。要不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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