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奧丁發現洛基陽奉陰違,又跟安格爾伯達生了兩個孩子的時候,耶夢加得和海拉身上的毀滅權柄已經盡數轉移到了莫德爾身上,某種意義上來說,掀起諸神黃昏的責任大概是到了莫德爾身上了,可惜的是,在毀滅權柄盡數集中在了莫德爾身上之后,論起權能,莫德爾已經不在奧丁之下,奧丁一方面沒有想到自個兒子可能會是個禍根,另一方面呢,的確也沒在看到莫德爾的時候感知到什么。
耶夢加得算起來比芬里爾還要可怕一些,他會持續不停地增長自己的身體,永遠沒有停止的時候,這并非耶夢加得的神性所致,而是因為他的本能,莫德爾干脆將靈魂之河變成了環形,讓耶夢加得可以執掌靈魂之河,隨著耶夢加得的成長,靈魂之河甚至可以如同世界樹一般,從另外一個維度環繞整個世界。
至于海拉,她本身就具備著死亡權柄,而且權柄也僅僅就比莫德爾這個在海姆冥界經營多年的神明低一點而已,因此,讓海拉給莫德爾作為屬神就有些不合適了,好在莫德爾的權柄也不僅僅限于海姆冥界和死亡,因此,莫德爾最終詢問了海拉和洛基的意見,最后洛基提出了一個折中的想法,那就是讓海拉成為莫德爾的妻子,作為冥后,與莫德爾共同執掌海姆冥界。
因為這個緣故,奧丁才算是知道了洛基的另外兩個孩子,只氣得七竅生煙,只是,海拉的確也具備著死亡權柄,本身也是一個極為強大的女神,莫德爾想要娶她做自己的冥后,并不是什么不可以理解的事情,因此,奧丁最后只得捏著鼻子答應了下來,然后作為莫德爾的父神,親自主持了莫德爾和海拉的婚事,給海拉加冕。
洛基瞧著奧丁那副強自裝出來的慈愛模樣,就是一陣快意,尤其想到奧丁自以為是,偏偏天后所出的兩個孩子跟奧丁都不是一條心,至于奧丁那些私生子,一個個看似強大,但是各有各的弱點,最重要的是,他們沉迷于自己如今的力量,可以說是不思進取,在這方面,可比巴德爾和莫德爾差太多了。
可惜的是,奧丁其實對舒云所生的兩個孩子并不是非常關照,甚至可以說,光明之神和黑暗之神兩個主神在正常情況下,是游離在阿薩神族之外的,他們常年并不留在阿斯加德,在阿薩神族的不少人口中,這對雙生主神就是性子古怪,很多人私底下都覺得,他們兄弟兩個因為奧丁在外頭跟其他女神或者是女巨人生下了一大票的私生子,其實是有些怨恨奧丁的,因此,跟奧丁這個父神并不親近,相對應的是,天后在阿薩神族中,存在感也開始被弱化了,除非必要,天后很少會出現在人前,至于奧丁分享給天后的那些權柄,天后似乎也從來不放在心上,許多人因此覺得幸災樂禍的同時,也覺得有些嫉妒,一些一直跟奧丁保持了某種比較親密關系的女神,甚至對天后的位置也起了覬覦之心,可惜的是,她們壓根不知道,天后的位置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命運決定的,而不是奧丁自己能夠決定的。所以,以奧丁的性格,除非是舒云主動放棄這個位置,否則的話,奧丁根本不可能冒著誓被反噬的危險,剝奪舒云的天后之位。
而舒云呢,雖說對于奧丁也沒有任何愛意,不過,她干什么沒事給自己找事呢?如今這樣的情況,對于舒云來說,其實正合適,跟奧丁保持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占據著天后的位置,享有著作為天后的資源,保障自己兩個孩子的利益,如此就足夠了,橫豎也沒那個女神敢跑到舒云面前來跟她耀武揚威,那純粹是作死呢,至于奧丁嘛,等閑不在舒云面前出現,也省得礙眼。
婚禮結束之后,莫德爾就帶著海拉回到了海姆冥界,而諸神對此的反應那真的是一難盡,很多人都覺得,洛基應該是付出了什么代價,跟天后這一系徹底結盟了,因此,一些原本就對洛基看不順眼的神明難免要在奧丁那里說一些有的沒的,奧丁呢,對此不置可否。
很多事情,奧丁其實可以理解,但是他很難接受,因為這意味著對自己的背叛。或者說,作為眾神之王,奧丁其實也是個雙標狗,那些事情,他可以做,卻不希望別人也跟著做。只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理智上,他可以告訴自己,娶了海拉對于莫德爾統治海姆冥界有著很大的好處,但是,在感情上,奧丁只想要讓洛基的幾個子女游離在阿斯加德的權柄之外。
可惜的是,洛基的三個兒女如今都已經站在了海姆冥界那一方,讓奧丁感覺難以接受的是,海姆冥界已經具備了對阿斯加德的一些威脅。
奧丁之前跟海姆冥界存在著一定的默契,他從人族中挑選勇者英雄的靈魂進入英靈殿,成為永生不死的英靈,實際上,這是違背了海姆冥界的規則的,只是,一開始的時候,海姆冥界無主,后來做主的又是莫德爾,是自己的兒子,可是隨著海姆冥界的秩序逐漸建立,越來越多的冥神歸位,奧丁可以感覺到,想要接引英靈,需要花費的神力是越來越多了,而要是海拉從中使絆子的話,那么,回頭需要花費的力量只會更大,效果也只會更差一些。
偏偏對此,奧丁壓根不可能拿到臺面上來說,因為莫德爾那里肯定會有說法,畢竟,海姆冥界規則變得越來越完善,這本來就會導致從海姆冥界挖墻腳變得更加困難。
像是那些勇者英雄的靈魂,說不定他們到了冥界之后,有可能得到冥界的神職,這對于冥界來說,自然是侵犯了海姆冥界的利益,海姆冥界就算沒有真正的意識,但是,光是因為其越來越強大的本能,對此也是會做出相應的反應的。
比起越來越脫離自己掌控的莫德爾,巴德爾那邊也不是什么省心的性子。
有著洛基的輔助,巴德爾選中的王者終于在垂暮之年,統一了整個中庭,而在這個過程中,卻是將巴德爾所帶來的文明,還有其他的一些傳播了出來,對于希望,救贖,乃至文明,幾乎沒有任何智慧生物愿意拒絕,因此,巴德爾作為希望之主,救贖之主,文明之主在人間的信仰一下子暴增起來。
尤其,巴德爾的理念跟其他諸神并不一樣,諸神想要謀求人族的信仰,自然是人族越蒙昧越好,如此一來,他們才更加需要神明的幫助。比如說,那種傳統的糧食作物,種子沒有經過改良,如果沒有神明的眷顧,那么,一塊土地能夠產出的糧食卻是有數的,在這樣的情況下,給上頭的貴族老爺們交了稅之后,下面那些百姓就差不多不剩什么了,所以,他們需要不斷給芙蕾雅,乃至給托爾這樣有著豐饒神職的神明祈禱,如此才能增長糧食產量,讓自家能夠勉強不餓肚子。
而巴德爾呢,對于那些神明來說,簡直就跟釜底抽薪一樣了,他直接開始推動人道的進步,傳授給人族更好的耕種和生產技術,讓人類從一開始的刀耕火種,到后來的精耕細作,又傳授了人族之中的那些智者,如何培育更加高產,更加抗凍,更加能夠抵抗風雪的種子。也就是說,即便不再供奉豐饒女神他們,土地上也能夠長出更多的糧食來。而出海捕魚,野外打獵也是一樣,人族中的智者得了巴德爾號稱文明之光的智慧啟迪之后,他們可以制造出更加結實,更加適合捕魚的漁船和漁網,可以制造出更加適合打獵的弓箭,還有各種陷阱。當然,樸素的可持續發展理念也不能變,每年都會訂立一個禁漁期和封山期,在這個階段,捕魚打獵都是禁止的。饒是如此,捕獵的效率也變得高了很多。
當然,若是再供奉這些神明,土地里頭能夠長出來的糧食自然會變得更多一些。可是很多時候,供奉神明也是要講究一個性價比的,你總不能空口白話,光是心中祈禱吧!神明每天都很忙,他們事情多得很,哪有空回應所有信徒的祈禱,因此,這就需要諸神在地上的代人,也就是那些祭祀們,這些祭祀會根據信徒的供奉,施展神術,滿足信徒們的需要。
以前的時候,大家都窮得很,所以,普通的祭品也就可以滿足了,可是在文明發展之后,大家普遍開始變得富庶起來了,這些祭祀們的要求自然也就高了,很多時候,大家會發現,交上了供奉之后,最終所得跟沒有其實差不多,如此,自然也就影響了大家對于諸神的信仰。
奧丁很快意識到了中庭的變化,對此簡直是難以理解,這樣做,只會漸漸讓人類越來越遠離諸神,這對巴德爾又有什么好處呢?
因此,奧丁便將巴德爾叫了回來,詢問巴德爾為什么要這么做,巴德爾對此卻是直接表示,神明本來就不該太過干涉如人類這樣的種族的事情,神明就該高高在上,做個象征也就可以了,信仰之力這種東西,看起來是蜜糖,實際上是毒藥。
說著,巴德爾很是理直氣壯地拿出了自己的證據,某個蠻荒的部族他們一直避世隱居,而在那里,他們有了一個原始的信仰,就是一個原始的自然靈,原本這種自然靈放在阿斯加德這樣的地方,被諸神發現之后,會直接啟發他們的智慧,讓他們化形成為諸神的模樣,然后作為諸神宮中的侍從。
但是在這種地方呢,這個自然靈卻有著一定的威能,在這個部族的信仰祭拜之下,生出了一定的智慧,并且產生了神力神性,可以說儼然已經是一個半神了。
最后,中庭王朝的大軍征服了這個部族,部族里的人紛紛改信,最后一個還信奉那個自然靈的族人死后,那個自然靈就遭遇了信仰的反噬,因為在部族遭遇大難的時候,這個自然靈沒能挽救他們的族人,最終,虔誠的信仰化作了怨恨,那個自然靈差點神性都被污染,最后直接瘋狂崩潰,偏偏他能夠自然凝結的神力很少,最終直接被幾個祭司抓住,獻給了巴德爾。
巴德爾這般理直氣壯,奧丁在確認了這一點之后,也有些頭大,現在,阿薩神族乃至華納神族的諸神都指望著人族的信仰增長神力呢,他們如今壓根懶得再冥想,靠著自己的努力來增長神力,就算是奧丁,其實也是忍不住吸收了不少信仰之力的。奧丁利用了自己的智慧,分析了一下巴德爾所說的依賴于信仰之力的后果,最后有些驚怒地發現,巴德爾不光沒有說謊,反而他知道的不過就是表象而已,實際上呢,當原力神向著信仰神轉化之后,信仰對他們來說就是一把雙刃劍。甚至,就像是那個自然靈因為部族的信仰,孕育出來的神性就是可以幫助部族更好地狩獵,更好地幫助部族隱藏保護自己的一樣,信仰神可能會因為下面信徒們的信仰出現偏移,連同神性都會出現偏移。
也就是說,到了最后,大家為了信仰之力,哪怕曾經親如兄弟的兩個神明,都有可能為了信仰,向對方發動戰爭。這對于奧丁來說,簡直是難以容忍的事情。
可是,另外還有個問題就是,奧丁如果借助強權,強令所有的阿薩神族都放棄利用信仰之力的辦法,但是華納神族那邊怎么辦,不得不說,信仰之力這玩意一旦沾染上了,那簡直跟吸du一樣,沒有絕大的毅力,根本停不下來。同樣是增長實力,一個躺在家里吃喝玩樂就能火箭一般地提升,另一個呢,就得艱難的放棄大多數娛樂,老老實實坐在那里冥思,才能夠一點一滴地積蓄神力,這比較起來,簡直是天和地的差距,正常人乃至神明,都不會選擇困難模式,而放棄容易模式吧!又不是打游戲,想要玩刺激,這是涉及到自己的力量和權柄的事情,有直達終點的坦途大道,誰會選擇崎嶇小道呢?
所以,如果阿薩神族放棄了這個模式,但是華納神族繼續堅持下去的話,他們會不會變得比阿薩神族更加強大,轉過來就吊打阿薩神族呢?這也是一件讓奧丁有些頭禿的事情。
沉默了一番之后,奧丁說道:“巴德爾,暫時將你的發現藏在心里,不要再告訴任何神明了,包括你的母親……”說到這里的時候,奧丁忽然沉默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來,舒云似乎對于在人間傳播信仰的事情從來都不上心,若不是在其他神明的圣典上頭還有著舒云這個天后的戲份,說不定下面那些信徒都不知道舒云的存在,難不成,舒云早就知道了信仰之力的危害。這般想著,奧丁頓時心里頭就起了疙瘩。
事實上,舒云還真沒有這么想過,她對于信仰之力一向是可有可無,尤其,讓她比較抗拒傳播信仰的就是,她在圣典上頭的形象應該是婚姻和愛情的守護神,問題是,這種神職對于她來說就是個笑話,她自個的婚姻和愛情也就是這副模樣,還能夠去守護別人的婚姻和愛情嗎?所以,對于傳播信仰這種事情,舒云壓根不上心。
除此之外,還是因為舒云的神力其實來得很容易,她那個小世界抽取外界的能量凝結出來的湖水就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對她的神力進行補充,何況,舒云很多時候并沒有消耗神力的必要,她更愿意研究的是法則,是作為神明的權柄,有傳播信仰的功夫,她不如好好經營一下自己的小世界,然后推演法則,擴展自己的權柄呢!
奧丁雖說心中有了一些懷疑,卻也沒有因此就去找舒云的麻煩,他如今就在思考著,如何解決問題,自然也就放棄了詢問巴德爾之前那些作為的動機。
巴德爾那番說辭無非就是轉移奧丁的注意力,事實上,當他凝結除了救贖、希望、文明之類的神職和權柄之后,信仰之力對他來說就不是必須的了,只要這個世界還存在智慧生物,對于希望、文明乃至救贖的渴望就是所有智慧生物共有的事情。就像是洛基身為謊之神,如今在解除了毀滅之力的牽制之后,洛基的實力也是在一日千里地進步,甚至超過了他原本的火神之力,因為對于智慧生物來說,說謊簡直是與生俱來的本能,如果說某個人能夠一輩子堅持說真話,那簡直就是奇跡。就算是剛剛會說話的孩子,很多時候也不可能非常誠實地表達自己的看法,為了吸引父母的注意力,他們也是很容易會撒謊的,比如說,明明不疼,跟父母說疼。為了要繼續玩耍,跟父母說自己不困,不餓,這些都是本能的謊。
對于諸神來說,謊也是家常便飯,所以,對于洛基來說,因為謊之神這個神職的緣故,他根本不需要傳播什么信仰,不管是什么人撒了一個謊,洛基都能從中得到原力的反饋,哪怕這個原力非常微弱,但是聚沙成塔,集腋成裘,無數的小匯聚起來,就是大了!
可以說,在諸神沒有發現的時候,洛基已經開始真正具備了一個主神的威能,甚至,他已經開始從謊的權柄開始擴展到相反的方向,那就是真相,只要洛基利用自己的神力,那么,他完全可以讓自己神力影響到的對象,選擇謊話連篇,或者是不斷地冒出不想讓人知道的真相。可以說,以洛基的權柄,只需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的權柄可以擴展到整個心靈層面,成為眾生心靈之主,或者是類似于東方神系中的心魔之主一樣的存在。固然,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在近身戰斗上頭依舊不那么精通,頂多就是能夠利用自己的火系神力來與對方交戰,但是,在側面戰場上,能夠在心靈之力上抵御洛基攻擊的神明也沒有幾個。
這種雖說依舊與智慧生物息息相關,但是并不依賴于信仰之力的概念性的神職,可以說是以后最強大的神職之一了,甚至比起一些原始的原力更加具備威能。但是,巴德爾一點也沒有將這些分享給奧丁的意思,奧丁高高在上太久了,對于巴德爾和莫德爾來說,他從來不是什么好父親,所以,對于巴德爾來說,有選擇性地跟奧丁分享情報根本就是非常正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