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我父親的確做了錯事,可祖母是無辜的啊!”胡秋雪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她從頭到尾什么都沒有做錯過,卻承受了這么多痛苦。您是大夫,怎能見死不救,我求您,求您了……”
她每說一個字就磕一個頭,很快額間就滲出了血。
柳凝歌起初還能做到冷眼相對,可視線挪到對方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罷了,所有的罪孽都是胡忡造成的,胡老夫人何其無辜,不該落得個活活疼死的下場。
“行,本宮隨你去一趟,但無法保證能把人救回來。”
“好,多謝王妃。”
胡忡人面獸心,可胡秋雪卻是真心實意的孝順祖母。
兩人趕到胡府后院時,老夫人已經快不行了,身體每一寸都在往外滲著血水,有些地方還出現了嚴重的潰爛。
原本燒傷就足夠煎熬了,還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經歷了換皮手術,能撐到現在簡直是個奇跡。
“王妃,您看這……”
柳凝歌上前幾步,查看了胡老夫人的情況后,從袖中取出一枚丹藥喂了過去:“人是肯定沒救了,本宮只能讓她暫時恢復清醒,與你道個別。”
胡秋雪聞,險些傷心過度暈過去。
可這是她們祖孫最后說話的機會,她只能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靜。
“好,我知道了,有勞王妃。”
約莫盞茶時間后,原本昏迷的老夫人睜開了眼,她渾濁的眼珠上布滿了血絲,顫抖著聲音問道:“我還活著?”
“是,您還活著,祖母,孫女不孝,竟由著父親聽信了妖道的話,將您害成了這樣。”胡秋雪跪在床邊,握著祖母的手泣不成聲。
“不怪你,忡兒也是為了我好。”胡老夫人艱難的擠出了一抹笑容,“雪兒,祖母要不行了,你把月兒喚來,我有幾句話要與她交代。”
胡老夫人口中的月兒,正是被鬼醫剝皮的六小姐胡秋月。
六小姐在府里不受重視,但性子沉穩,辦事也很妥帖,所以得到了她的另眼相待。
“這……”胡秋雪一臉為難,她要怎么開口,總不能說六妹妹被父親和鬼醫活剝了皮?
“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么?”
“六妹染了風寒,正發著高燒,怕是沒法來見你,祖母,有孫女陪著您也是一樣的。”
聽到這話,老夫人稍稍放了些心:“月兒命苦,你是當姐姐的,今后一定要多護著她些,記住了么?”
“是,孫女定會記在心里,時刻不敢忘記。”
“好,都是乖孩子,乖孩子……”
藥物漸漸失去了效果,老夫人再次陷入了沉睡,緊接著呼吸聲也漸漸消失,最終歸于平靜。
“祖母!”
胡秋雪的哭聲回蕩在內室,柳凝歌神情麻木的走出了院落。
等候在門外的白珂迎了上去,“王妃,您累了,屬下陪您回去歇息吧。”
“嗯。”鬧騰了一整日,她的確累了,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翌日清晨,衙門張貼出了對胡忡的審訊結果,紙上沒有多余的筆墨,只有明晃晃的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