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表面還維持著繁榮昌盛,實則已百業凋敝,如果不是王爺和那些衷心的朝臣強撐著,早就分崩離析了。
短短幾十年,就算皇帝再無用,也不該讓大梁走到這種地步。
可要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侵蝕到朝廷內部,那就不好說了。
“王妃,您心里可有懷疑的人么?”
“沒有。”柳凝歌后背倚靠在車廂上,聲音難掩的疲憊,“能布出這種局,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可我卻半點痕跡都找不到。”
“也許只是我們想多了。”白珂安撫道,“王妃累了,還是不要再胡思亂想,您先睡會兒吧。”
“嗯。”
馬車行駛小半個時辰抵達了王府,柳凝歌回到院子,喝了一碗清粥又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時門外正下著瓢潑大雨。
知夏給房間里添了個炭盆,“這天陰了許久,下完這雨就該天晴了。”
“是么。”就怕雨停了,籠罩在頭頂的烏云還是難以散去。
“王妃,方才祁風送來消息,說皇上已經醒了,還下令處死了昨夜侍寢的貴人。”
“嗤。”最是無情帝王家,昨日還在榻上與那位妃嬪纏綿,今日便將人送去了黃泉路。
知夏察覺到主子情緒不太對,試探道:“王妃,您心情不太好么?”
“沒有,大概是下雨天悶得慌。”柳凝歌裹著氅衣下了床榻,坐在桌邊飲茶。
“奴婢把窗打開通通風吧,濕氣重,的確不太舒服。”
“嗯。”
知夏前去開窗,透過雨幕,看到了一路小跑來的白珂,“白姑娘,怎么沒撐傘就過來了,衣衫都淋濕了。”
“沒事,王妃,屬下有事稟報。”
“什么事?”
“是關于柳丞相的,他在獄中染上了疫病,皇上怕病情擴散開,下令將人送回了相府。”
柳凝歌挑眉,“詔獄里好端端的怎么會有疫病。”
“屬下也不清楚,柳丞相現在是待罪之身,太醫院和城中大夫都不愿去醫治,王妃,您要去看看嗎?”
“自然要去。”她和柳建南之間的賬還沒算清楚,怎么能讓對方這么輕易就死了。
“那屬下去備馬車。”
相府——
姜氏趴在床邊,緊握著夫君的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老爺,你要是出了事,我可怎么辦啊!”
柳建南發著高燒,斷斷續續咳嗽著,聽到這哭聲,難得沒有厭煩,而是滿心荒涼。
他這輩子最瞧不上的就是姜氏,覺得這女人粗鄙丑陋,當年要不是為了姜氏一族的勢力,根本不可能娶這種人當正妻。
可現在時移世易,唯一能夠真心實意為他哭上一場的,恐怕也只有姜淑了。
“好了,我還沒死,哭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