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一定要撐著,我已派人去其他鎮子上請大夫了,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咳咳咳……”柳建南第一次反握住了姜氏的手,啞著嗓子道,“這幾日,苦了你了。”
姜淑感受到夫君的關懷,哭的更加厲害,“你我是夫妻,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屋內正上演著夫妻情深,在門外看了會兒好戲的柳凝歌鼓了鼓掌,笑道:“父親與大娘子真是伉儷情深,本宮看著著實感動。”
“柳、柳凝歌?!”姜氏沒想到她會主動來相府,連滾帶爬的撲了過去,“你快救救老爺吧,眼下只有你能救他了。”
“好說,大娘子先出去等候,本宮定會讓父親安然無恙。”
“好,好。”姜淑破涕而笑,連忙出了房間,還不忘將門關上。
柳建南在獄中吐露了一切,此刻看到柳凝歌,眼神里滿是警惕,“你來做什么?”
“當然是為父親醫治。”
“別喊我父親!”
“不管怎么說,本宮在相府長大,也算受了你養育之恩,這聲父親是應當的。”
“可笑,你就是個野種,和你那個賤人母親一樣,早就該死了!”
柳凝歌絲毫不在意他的辱罵,“何必把話說的這么難聽,你我好歹當了這么多年父女,總該有點情分。”
“我只后悔沒有在你出生那日便掐死你!”
“這話聽著真是無情啊。”柳凝歌故作哀傷坐在了榻邊,從腰間取出了幾根銀針,“父親病的這么嚴重,卻沒有一人愿意為你診治,即便貴為宰相,卻成了過街老鼠,人人躲避不及,這種滋味感覺如何?”
“你特地前來,就是為了羞辱我一番?!”
“怎么會,本宮是真心實意要為父親醫治的。”她將銀針刺入柳丞相腰腹部的穴位,“你這疫病來的蹊蹺,若本宮沒猜錯,應該是慎王做的吧?”
上次的疫病給皇帝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為了避免疫癥擴散,一定不會再讓柳建南繼續待在詔獄,只要能出了大牢,之后的事就好辦多了。
“你猜到又能怎么樣,等著看吧,丞相的位置始終都是我的,誰也別妄想搶走!”
“父親怎么這般篤定旁人搶不走,難道以為有慎王在,就能高枕無憂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柳凝歌淺笑,“這次舞弊案是由高大人負責查辦,此人辦事穩妥,又頗得圣心,經過這樁案子,丞相的位置,已非他莫屬。”
“高思安不過是個黃口小兒,如何能坐得宰相之位,你在騙我!”
“騙你對本宮而有半點好處么?今時不同往日,秦竹已不是當年那個大權在握的太子了,他連自己都護不住,怎么可能還保得住你?”柳凝歌俯下身,手里的銀針猛然向柳丞相皮肉下刺去,紅唇輕啟,“父親,變天了。”
柳建南喉嚨里發出了困獸瀕死前的低吼,可他手腳如同被綁上了鐵鏈,沒有任何力氣掙脫。
“父親放心,本宮不會讓你死,而是要讓你清醒看著身邊人一個個落入深淵。姜氏,柳迎春,柳若霜,還有你。”
她每說出一個名字,柳丞相的臉色就慘白一分,到最后已全然沒了血色。
“你就是個惡鬼,野種,你該死!”
柳凝歌笑容不減,“父親此刻的神情真是令女兒愉悅,痛苦又無可奈何,有趣極了。”
“滾,你給我滾出去,快滾!”柳建南用盡最后的力氣怒罵著,榻上的枕頭與被褥全都被丟了下去。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