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人已無性命之憂，好端端一場慶功宴被攪合，皇帝心情惡劣，臉上也難掩怒色，“來人，把柳建南帶下去，朕今日也乏了，諸位自便吧。”

“是，臣等恭送皇上。”

天子一走，其他人也沒了接著吃宴席的興致，三三兩兩結伴離去。

柳若霜本想借著這個機會毒死柳建南，誰知竟讓柳凝歌鉆了空子，平白無故奪回了煉丹師的差事。

她憤恨不已，卻又礙著秦王在這，不敢胡亂開口。

秦竹走至高臺上，嘲弄道：“秦王妃好計謀啊，一道傷口換來一份差事，這算盤打的真是響。”

“王爺說笑了，臣妾割破手腕是為了救人，至于差事，天子的心意，誰又能提前揣摩到？”

“這話可就謙虛了，今晚所發生的一切，不都在你的預料之中么？”

柳凝歌笑容毫無破綻，“臣妾聽不懂慎王殿下在說什么。”

“不懂便不懂吧，這次只是個開始，好戲還在后頭，秦王妃，咱們走著瞧。”

秦竹從鼻腔里‘嗤’了一聲，拂袖大步而去，柳若霜見狀，趕忙跟上。

眨眼間，落星臺的臣子與女眷們已走了七七八八，陳月提著裙子快步走到了柳凝歌身旁，“王妃，你纏在傷口上的帕子都快被血浸透了，得趕緊處理一下才行啊。”

“沒事，回去上點藥就好了。”

“這么深的傷口，少說得養一兩個月才能痊愈，指不定還會留下疤痕。王妃，柳大人那樣待你，你這又是何苦。”

陳月心性單純，看不出柳凝歌此舉的用意，可高思安怎會不明白，“陳小姐，天色不早了，你還是盡早回府吧，這里有王爺在，無需擔心。”

“那好吧，王妃，我先出宮去了。”

“嗯。”

目送陳月走遠，柳凝歌心虛的看向了某個一不發的男人。

從劃破手腕到現在，秦禹寒始終保持著沉默，這樣的他實在有點可怕。

“咳。”高丞相輕咳一聲，不打算摻和人家小兩口之間的事，“王爺，王妃，下官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先行告退。”

柳凝歌客氣的點了點頭，“嗯，丞相慢走。”

高思安一走，落星臺上只剩下了他們兩人，秦禹寒深邃晦暗的雙眸緊盯著面前的女人，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王爺，我有分寸，沒有割太深，很快就能痊愈了。”

男人沒說話。

柳凝歌眼神飄忽，一半是心里沒底，一半是疼的難受。

雖說是故意而為之，可畢竟劃了這么大的口子，加上失血過多，站著都有些脫力。

秦禹寒看出了她在強裝無事，舌尖抵著上顎，將怒火全都壓了回去，“先回府。”

“頭疼，王爺扶我。”

她唇色泛白，一雙星眸中盛著稀薄的霧氣，像是剛下過一場臨安初雨，被這樣的眼神瞧著，哪還能生的起氣來。

“……遲早有一天要被你搞死。”秦禹寒沉著臉，走到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女人身旁，語氣生硬，動作卻格外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