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禹寒無以對。
無論他多么抗拒,都改變不了身體里流著皇室血脈的事實。
那位昏庸無能的帝王,曾經是母妃愛了一輩子的人,也是他的親生父親,有時候老天爺就是這么會開玩笑。
柳凝歌感覺出了他的情緒,“王爺,人是無法選擇身世的,千錯萬錯都是那昏君的錯,與你無關。”
“嗯,對于此事,你打算如何解決?”
“皇帝是幕后指使者,但秦竹也逃不了干系,周興就是他派人找去的。”
這父子二人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就該一起剁碎了喂狗才能解恨。
“慎王暫住在柳府,那里防衛并不算嚴,想對付他并不難。”
柳凝歌搖頭,“那只笑面虎身邊有楓木護著,打起來咱們未必能討到好,這事王爺不用擔心,我有的是法子對付他。”
秦禹寒點頭,提起被褥將她裹了個嚴嚴實實,“晚上有沒有用膳?”
“一覺睡過頭,忘了吃了。”
“那正好,我回來時從天香樓帶了甜湯,還熱乎著。”
“王爺果然最貼心。”柳凝歌仰起頭在他頰邊啄了一口,披起外衫下了床榻。
馮福瑞做甜湯的手藝愈發精進了,軟糯可口的小圓子中間夾著芝麻餡,湯汁是用牛乳勾芡,味道香甜可口,堪稱人間美味。
秦禹寒并不是很喜歡甜食,但這道小圓子倒是破例吃了大半碗。
柳凝歌一邊喝著甜湯,一邊說道:“王爺,秦竹不能一直住在柳府,皇帝最近給他尋覓新的宅院了么?”
“嗯,還記得賈詩靈從前住的郡主府么?那里現如今正空缺著,父皇有意讓慎王搬過去。”
“嘖嘖,堂堂王爺淪為喪家犬一般,連住處都要靠人施舍,這可真是要貽笑大方了。”
“慎王的聲譽在民間本就算不得好,百姓們只拿他當個茶前飯后的笑話罷了。”
“京都城里消停了多日,是時候再熱鬧一回了。”柳凝歌嘴角上揚,“王爺且等著看吧,很快就有一場好戲上演了。”
秦禹寒疑惑,正要詢問,門陡然被敲響。
祁風:“王爺,王妃,時雨咬舌自盡了。”
柳凝歌聞,神色如常,“把尸體拖下去處理掉,記得避著府內的下人,別嚇著他們。”
“是。”
喝完甜湯,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這場大雪下完,天氣又得冷許多,賈老將軍和阿堯那邊得裁制幾身新衣裳才行。”
“交給知夏準備就好。”
“這兩人是我與王爺的親眷,自然得親手準備。”
秦禹寒淡笑,伸手將她攬入了懷中,“這些時日你奔波忙碌,著實辛苦,明日在府內好好歇息,別出去亂跑了。”
“嗯。”
這場大雪果然下到第二日晌午才停歇,可天際并沒有預料中的放晴,仰頭一看,仍是灰蒙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