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確罪無可恕,但在責罰前,本宮希望你能說出幕后主使者。”
“并無指使者,這一切都是卑職謀劃的。”
柳凝歌冷笑,“這樣的局,怎么可能是你一個小小的侍衛能布下的,你再不說實話,可別怪本宮無情了。”
時雨早就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伏在地上重重磕了幾個頭,“任憑王妃懲治。”
“很好,為了保住心愛之人性命,寧愿慷慨赴死,只是你既然這么情深意重,又為何要糾纏知夏?”
“知夏姑娘是個很好的女子,是屬下對不起她。”
“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還有那位訂下婚約的女子。”
侍衛茫然抬起頭,“王妃此何意?”
柳凝歌:“你身上這件衣袍,是那女子送的吧?”
“是。”
“她想要向你表述情義,大可以繡兩只鴛鴦,你就沒想過這圖案為何會是蜉蝣么?”
“卑職不知,還望王妃提點。”韻兒被擄走后,這是唯一一件送到他手里的東西,沒有只片語,也沒能見到面,只有袖口這一只惟妙惟肖的蜉蝣。
他琢磨了很久也沒弄明白究竟有何寓意。
“如果本宮猜的沒錯,你的未婚妻此刻已經離世了。”
“不可能!”時雨猛地站了起來,“那個人答應過卑職,絕對不會傷害韻兒,等事成之后就會讓我們二人遠走高飛。”
“時雨公子,你還真是愚蠢,這樁糧食案牽扯了數百條人命,一旦被揭露,你必死無疑,怎么可能還有機會和心愛之人遠走高飛?”
“是,卑職早就料到了自己不會有好下場,可韻兒是無辜的,只要卑職認罪伏誅,那人一定不會痛下殺手。”
柳凝歌嗤笑,“你的未婚妻應當是個頗有才情的女子,她在這件衣袍袖口上繡蜉蝣,就是為了告訴你別再執迷不悟。”
“卑職不懂,王妃,求您說的明白些,卑職真的不明白。”時雨痛哭流涕。
“好,那本宮就說的再詳細點,蜉蝣朝生暮死,此生不改心意,她不愿看到你被人利用,一錯再錯,所以選擇了先一步離去。”
“不,不會的。”侍衛踉蹌著往后退去,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
“你說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未婚妻,可本宮卻不這么認為,為了東窗事發后能夠全身而退,你百般糾纏知夏,目的就是借著她保全自身。時雨,你這種人,根本不配被深情以待,這件衣衫穿在你身上,實在糟蹋了。”
“卑職對韻兒的心意是真的,糾纏知夏姑娘只是不得以,王妃,卑職是被逼迫的。”
“那你便告訴本宮,指使你倒賣糧食的人究竟是誰?”
也許是知曉心愛之人離世打擊過大,時雨呆滯的坐在地上,啞聲道:“就是王妃心中猜測的那個人。”
柳凝歌臉色一變。
居然真的是他?!
“王妃,卑職死不足惜,但有句話還是想奉勸您。”
“說。”
時雨明白自己必死無疑,說話也不再顧忌:“攀上頂峰之后就該回落了,您已站在最高處,四周皆是深淵,這種境況下,又能堅持到幾時?”
柳凝歌:“這就不勞你費心了,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