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安北隔著屏風,看不清柳凝歌的容貌,連輪廓都很模糊,可她佩戴在發髻間那只微微搖曳的步搖卻讓他心臟莫名漏跳了一拍。
怪不得子潤會對這女子一見傾心,如此特別,任誰看了能不心動。
和姚安北談完話,柳凝歌帶著白珂離開了姚府,吳燕得知張嬤嬤被指使出去買藥的事氣得不輕,卻又無處發泄,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為了自己兒子的前程,她必須盡快鏟除這個礙眼的長子,否則之后的每一天都會活的擔驚受怕。
……
喧鬧的街市上,柳凝歌坐在馬車內閉眸小憩,白珂坐在她對面,詢問道:“主子,咱們直接回府么?”
“不回,去天香樓。”
“是。”
經過幾日重新修葺,原本破敗老舊的客棧已完全變了樣,牌匾上明晃晃的‘風月樓’三個字讓柳凝歌有一瞬間的恍惚,還以為自己回到了大梁京都城。
“草民拜見公主殿下!”付莫喬依舊穿著那身洗的發白的布衫,在得知合作伙伴被冊封為公主后,并沒有表現出諂媚阿諛,神色一如既往的平和。
“私底下用不著這么多禮數,你只需將我視作尋常人就好。”
付莫喬見柳凝歌并未擺架子,暗暗松了口氣。
他的確沒看錯人,這女子榮辱不驚,并未因為一朝飛上枝頭變得驕縱刁蠻。
“是,在下聽公主的。”
柳凝歌在大堂內轉了一圈,道:“酒樓修建的很不錯,讓你辛苦了。”
“這都是在下應該做的,公主不必謝。”
“對了,當年科舉時發生的事已向皇上稟明清楚,估計不出幾日,宮中就會有人帶你入宮面圣。”
付莫喬這幾年來睡夢中都在期盼著真相大白的這一天,可真夙愿成真,卻并沒有意料之中的那么高興。
“在下寒窗苦讀數年,曾滿腔熱忱,想要輔佐君王,讓北邙重回鼎盛之期,可經過這件事,在下明白了一個道理。”
柳凝歌:“什么道理?”
“才學救不了百姓,也救不了自己,沒有權勢和背景,一切努力都是徒勞。”
這句話付莫喬說的很苦澀,卻也是事實。
這里是古代,人人平等本就是個奢望,寒門子弟就算再努力,也比不過世家公子的一根腳趾頭。
柳凝歌注視了付莫喬片刻,道:“也許這個道理有朝一日會被改變,而改變一切的人就是你。”
“在下何德何能,能改變這千百年的沉疴規矩。”
“或許你改變不了九州內所有人,但至少可以改變北邙。”柳凝歌道,“只要你爬到權利巔峰的位置,你的一舉一動,一一行都會被追捧,有你在,寒門子弟就能看到曙光。”
“權利巔峰的位置?”
“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付莫喬道:“公主指的是宰輔?”
“不錯。”
北邙設有兩個宰輔位置,分別是左相和右相,如果姚安北和付莫喬能各占一個,北邙還愁沒有海晏河清的那一日么?
“公主未免太高看在下了。”
“世間一切皆有可能,只要你愿意相信會發生,那就遲早有一天可以實現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