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莫喬沉默良久，灰暗的眼眸里燃起了一簇光。

柳凝歌明白，她的話被對方聽進去了。

“好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暫且先不要想那么多，等你入宮面圣后，應該會直接被封一個官職，到時候天香樓得另找一個人幫忙打點。”

“公主想好合適的人選了么？”

“想好了，風月樓花魁，芙蓉。”

付莫喬皺了一下眉，但并未對此提出異議。

柳凝歌：“我以為你會直接拒絕。”

“為何要拒絕，芙蓉姑娘曾經也是清白女子，卻與在下一樣遭了陸志明暗害，說到底都是可憐人，只不過在下運氣好些，是個男子，否則下場與她并無兩樣。”

“你看事如此通透，將來入朝為官也一定能成為皇上身邊的肱骨之臣。”

“那就借公主吉了。”

天香樓還未正式迎客，柳凝歌吩咐白珂將廚子先請過來熟悉一下廚房，順便將開張的日子定在了兩日后。

等事情安排妥當后，她先行回了庭院，發現秦禹寒和衛云嵐正坐在石桌前對弈。

這兩人大部分時間都是互看不順眼的狀態，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能和和氣氣坐在一起下棋。

“公主殿下回來了？我正在與太子對弈，你快些來看看誰勝算更大些。”衛云嵐笑著打了聲招呼。

“公主這個稱謂就免了吧，聽著有些奇怪。”

“我也覺得挺奇怪，還是太子妃喚著更順口。”

柳凝歌淡笑，目光投向了棋盤。

她其實并不是很懂下棋，但局勢明朗，就算完全不懂的人也能看出誰占上風，“衛公子，你的棋子快要被吃完了。”

“是啊，太子棋藝精湛，本公子自愧不如。”

秦禹寒對于他的吹捧視若無睹，面無表情的將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盤上，“姚府的事辦的可否順利？”

柳凝歌頷首，“順利，對付一個女人而已，這個是我最拿手的。”

衛云嵐：“也是，從前在京都，你面對的可都是成了精的蛇蝎毒蟲，姚夫人這樣的算不了什么。”

姜氏，柳若霜，孟瀟瀟，賈詩靈，還有秦竹。

這些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是極難對付的，柳凝歌在他們的淬煉下，一步步走到今天，論玩弄手段和城府，吳燕這樣的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你這是夸我么？我怎么覺得聽著不太對勁。”

衛云嵐笑道：“天地良心，我這是真心實意的在夸，絕沒有其他意思。”

柳凝歌瞇起眼，“行吧，勉強信你，不過你們倆好端端的怎么下起棋來了？”

“北邙連著幾個城池水壩坍塌，這事太子妃聽說了么？”衛云嵐側臉問道。

“還沒聽人提起，死傷情況嚴重么？衙門有沒有及時為受災百姓搭建救濟的營地？”

“北邙皇帝都逃到陵京了，許多地方衙門空置，連管事的官員都沒有，哪有人去管這些平民百姓的死活。”

秦禹寒：“姬慕華得知此事后立刻召見了六部尚書，商議了一整夜，卻沒能商議出任何對策。”

沒有銀子，沒有糧食，這是壓在北邙皇帝頭頂的兩座越不去的大山。

這兩個問題不解決，北邙就永遠沒有翻身之日。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