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帳之內,皇帝嚯然驚醒,指下錦褥上的“圓”,已經回復不見,可他的心,卻仍像是困在里面
是想要這個嗎?
靜謐寒沉的夜色中,皇帝輕輕地在心底問。
冬月寒涼,冷冷地映照著塢外殘雪,仆從伺|候盥洗退下,海棠春塢寢房內,簾深若海,沈湛摟抱著妻子上榻,溫柔吻她。
溫蘅不確定身上痕跡徹底干凈沒有,在明郎手探向她寢衣時,輕輕按住。
沈湛停住動作,靜望著她問:“身上不舒服嗎?”
溫蘅垂目不語,沈湛輕吻了吻她臉頰,道:“既不舒服,就早些歇下吧。”
他抬手放下帳帷,羅帳之內,光線暗淡,沈湛在幽茫的夜色中,手摟著妻子,沉默許久,輕道:“阿蘅,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想好我們孩子的名字了。”
無人應他,妻子像是已沉沉睡去。
沈湛睜著雙眼,沒有絲毫睡意,一顆心像是被人攥在手里,難受地像是無法呼吸。
今日下午,他從宮中回來,無意間發現了那瓶藥丸,驚惑之下,取了一粒,傳府中大夫來問,這是什么藥。
大夫回說,這是女子避孕之藥。
簡簡單單的八個字,他像是花了許久的時間,才聽明白,府中大夫并不知這藥從何來,這只能是妻子私下尋人配制為何悄悄配制?為何悄悄服用?是因為,她并不想要他們的孩子嗎?
為何不想要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妻子常說不舒服是了,是從夏末他回京開始,那之前妻子與他提出和離,再之前,因母親之故,她與慕安兄經歷了生死之事
是否生死之前,易現真情,這生死間的真情,或能將世俗打破是否在那時候,在他不在京中,在他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妻子知道了慕安兄的暗慕感情,她對慕安兄的心,也發生了變化
猜疑像刀一樣,割著沈湛的心,他手摟著妻子,令她貼身背靠在他的懷里,卻覺懷中空空,身上發冷。
被摟著的人,也并沒有入睡,她闔著雙目,日常與圣上茍且、向明郎扯謊的種種畫面,卻像走馬燈一樣,在她眼前亂晃,折磨地她不得安寧。
已經四五個月了,她一直忍等著,等著坐擁佳麗的圣上,一時新鮮刺激之后,漸漸膩了此事,將她拋之腦后,而后將這污臟之事徹底掩埋起來,就此粉飾太平。
然而忍等了這樣久了,圣上似還沒膩,連懷孕這樣可怕的事,也毫無顧忌,甚至并不介意生出一個生父不明的孩子他到底還要糾纏多久,她已陷在這攤污濁的爛泥里太久了,一日日地被深深的痛苦和愧疚,被一個個親手編織的謊,拖著往深淵下沉,將要沒頂窒息。
她忍受這樣反復折磨身心的日子,忍等圣上膩了此事的耐心,已快到極限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四個人都睡不著,是可以約出來一起打打通宵麻將的
皇帝終于要開始開竅了,然而女主耐心快到極限了,各方人馬都將往這渾水里踩一腳了
閑話扯一句,為何有的讀者,對主動三妻四妾的花心男子能十分寬容,對身體被迫陷入這種關系、心依然忠誠的女主,如此苛刻呢?這文雖設在封建背景,但大家都是現代人,就不要拿封建眼光下去看了,可以評價說在當時的人眼里,如果事情暴露,女主會被評價怎樣怎樣,但如果是自己發自內心地覺得女主婊、淫|亂之類的,那跟這文是不太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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