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曾把生命中最重要要的瑰寶扔到火里去,他為什么要孤獨地留在冷家同一群狼在一起?永遠地同一群狼斗志斗勇難道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冷秋一生中最大的錯誤,一個是誤殺了那個人,一個是對韓青的猜忌。
他一生最難堪的時刻,一個是當冷惡輕聲笑道:“你殺錯了人,那是我設計的。”一個是韋行站在堂上問他:“你可有通知韓青?”難堪到寧可用死亡來掩飾難堪。
可是——活著的人,必須面對生命中的各種荊棘。
冷秋對著昏邊的韋行苦笑一下,轉身去追韓青。
韓青沒有走遠。
韋行與冷秋這場決斗,不過兩招,比閃電還快就結束了。
韓青也沒有狂奔而去,相反,他十分猶疑。他百分百覺得只要他離開韋行同冷秋打不起來,可是他也覺得,這兩個人無論如何也不會可能握手歡。
韓青猶疑,自己這樣離開倒底對不對?會不會導致韋行挨打、重傷、死亡?!如果韋行死了,韋行是因他而死!如果冷秋有意外——
他這一次,真的傷到了韓青,可是生氣憤怒悲哀,并不能抹去舊情。師徒之情骨肉之親。韓青越走越慢,當他回頭時,看到冷秋。
身上濺滿血的冷秋,那是冷秋踢韋行一腳,被韋行吐上的。
韓青驚呆,然后開始急喘氣,要開口發問,喉嚨發緊。韋行在哪兒?韋行怎么了?韓青一聲沒出,繞過冷秋身旁狂奔進聽風堂。
“韋行!”驚叫,慘叫,狂叫。天,千萬不要讓我看見尸體!
韋行無聲無息地倒在地上,韓青撲過去,一搭手腕已感受到強壯的心跳,韓青苦笑一聲,就捂住臉。
還活著。
都活著。
只要都活著,他自己受的一點點小小猜忌小小委屈就不算什么。
冷秋站在門口,沉默。外面的初升的陽光,緩緩地把他的身影長長地印在聽風堂的地上,冷秋輕聲:“天亮了。”
韓青站起來,到冷秋面前跪下:“師父要我怎么做?”
冷秋沉默著低頭注視韓青的眼睛,韓青的眼睛里有熱淚顫抖,確確實實,有一分怨恨一分憤怒,三四分悲哀。冷秋微笑一下,伸手摸去韓青眼角的一大顆淚珠,低聲道:“留下來,恨我也好,原諒也好,留下來。”
韓青低頭:“是!”
冷秋張開嘴,停了一會兒,又閉上。
他什么也沒說。
只是站在那兒,站了一會兒。
韓青道:“師父,允我先為韋行治傷,再向師父稟報我遇到的襲擊。”
冷秋沉默一會兒:“啊,我知道,一定有原因,又讓你心軟,總是有原因,是不是?”笑。
韓青苦笑:“是。”
韓青站起來,轉身時發現墻上釘著的那把劍。
冷秋的劍,釘在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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