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4月19日a章
秦菜知道自己不長腦子,如果是在從前,可能白芨這么一說話,她就不敢開口了。但是現在,她必須要爭取一下:“要多少錢你才肯救它?”
白芨微怔:“滾!”
秦菜不滾:“二十萬?三十萬?四十萬?”
白芨不怒反笑:“你能給得起多少?!”
秦菜咬著牙:“你至少先報個價。”
白芨在沙發上坐下來,沉思許久,倒真是議價的模樣了:“要救它倒也不是沒有辦法,但需要靈氣極強的東西,到今天午時,它必神魂俱滅,只怕來不及。”
秦菜腦子一熱:“一百萬!!只要救它,我給你一百萬!”
白芨與她對視:“不分期。”
秦菜皺著眉頭:“不分期!”
白芨迅速拎上一個黑色的小皮箱:“你去找你們線長,線下叛徒行刑之后會留下靈氣最重的東西以作煉制法寶的材料。問他買!”
秦菜一怔,跟隨白芨出門,白芨已經按下電梯按鈕:“買完之后速度到恒實磚廠,那里陰氣重,桑樹精樹身被毀之后,魂魄能夠借助陰氣留存一陣,我可以替它另塑法身。”
秦菜這才明白,為什么那枚鏡子半夜三更會潛進她的房間偷那卷人皮。正深思間,白芨喝了一聲:“愣著干什么?快去!!”
秦菜握著那枚靈力盡消的鏡子,趕緊進了電梯。
待出了小區,談笑已經等急了:“怎么樣?”
秦菜上車,白芨已經開著他的suv走了。秦菜急急吩咐:“回天廬灣,我要去拿紅姐那卷皮!”
談笑面色嚴肅:“干什么?”
秦菜來不及和他多說,只是急急催促他開車。車速很快,好在白芨住的地方離恒實磚廠不是很遠,應該來得及。
到了天廬灣,秦菜找出那卷皮,它依然在呼吸,似乎睡得極香的模樣。
談笑忍不住提醒她:“這卷皮很貴重,如果賣給玄門中人,不會低于六十萬!”
我擦!!秦菜摟著那個裝著人皮的畫筒——從來不知道自己這么有錢過!
但是六十萬再貴重,也總沒有一條命重要吧?畢竟錢還可以掙,命丟了卻是活不過來的。
秦菜立場堅定:“走吧。”
恒實磚廠,白芨早已經在了。這會兒天都已經大亮了,他在磚廠用來看守磚垛的鐵皮房里,周圍擺滿了香蠟,地上還撒著紙錢。
盡管是白天,秦菜走進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還是覺得陰冷。那根桑樹已經被燒成了焦黑的木碳,這時候還冒著煙。
看來那塊鏡子說得不錯,這里確實是極兇之地,在桑樹精鎮不住這里的時候,即使白天也讓人背脊發涼。
她拿出那卷皮,白芨都是眼前一亮:“你們線長很舍得嘛。”
秦菜心想是我舍得好不好,請你還得花一百萬!!
白芨雖說對旁事不熱心,但一旦收錢的買賣,他還是很靠譜的。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卷皮,他拿出一個漆黑的小罐,又倒了半碟菜油,在皮上畫了張不知道什么符。
“摘些新鮮的樹枝,最好也用桑樹吧。”白芨吩咐。
秦菜讓談笑在旁邊守著,自己趕緊去辦,不一會兒就抱著一捆桑樹枝回來。
談笑這時候就明白秦菜的意圖了,他想不通:“你拿出這卷皮,就為了救它?!”
秦菜不敢說——不止這卷皮,還有師叔的手工費……tat
談笑已經在數落她了:“藍愁,這么做有意思嗎?有意思嗎?”
秦菜不說話,白芨反應冷淡:“要吵架出去吵。”
他一開口,談笑也不敢再說什么,只是臉色仍十分不好。秦菜顧不得這么多,反正先弄活一個算一個。
白芨命談笑去桑樹腳下找沒被他的符火燒到的黑泥,用菜油調和。他再畫了符油符,隨手一燒,符紙就變成了一根通紅的繡花針。他用針刺破自己手腕,以血為線,將桑樹枝放在人皮里,于是桑枝為骨、黑泥為肉,他用這些捏了個泥人,然后披上人皮縫合起來,這一番費時甚久。
一直到中午了,還是談笑想得周到,出去端了一盆砂鍋驢肉過來。
幾個人圍著砂鍋吃飯,白芨低頭縫皮的模樣特別細致——不管要價多高,他始終是對得起那個價錢的。
到下午一點半,他終于把皮縫好了,隨即又是一番畫符施法,最后把放在黑泥罐子里的桑樹精魂魄放出來。
做完這些事,饒是白芨也現了疲色,他在磚廠的水龍頭前洗凈雙手,連談笑叫他吃飯也懶得理:“三天之內,把一百萬打我賬上!”
話落,他轉身走了。
談笑在看秦菜:“什么一百萬?”
“呃……”秦菜顧左右而其他,“談笑,你看看這個驢肉,一看就很嫩很香,趕緊來一塊!”
談笑不吃這一套:“什么一百萬?!”
秦菜摸摸已經成人形的桑樹精,笑嘻嘻的:“呃……就是……他救這個桑樹精的手工費……”
談笑終于生氣了:“你瘋了吧,就為了救個事不關己的東西,不但出了一張皮,還出一百萬?!就算救活了,它是敵是友還不知道呢!何況就一棵破桑樹,它值一百萬嗎?”
秦菜的神色漸漸嚴肅:“一根桑樹值不了一百萬,哪怕修成精、修成仙也不值。但是談笑,我覺得它為別人鎮住極陰之地,避免陰魂行兇,哪怕是一天、一個月,都值。”
談笑怒急反笑:“好啊,一百萬你自己出!!”
他轉身就走,秦菜卻不能走呀——這個桑樹精還沒醒呢。
而且現在她心里也很矛盾,萬一這棵破桑樹給葛仙師告狀,自己還有得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