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完,秦菜不經意抬頭,透過玻璃窗,見到燕小飛蹲在外面綠地的電線桿下面,不時拍拍臉上的蚊子。==
當天晚上,秦菜換了談笑一號,覺得身體溫度偏高。魂魄在里面居然有些不適。她拿了溫度計一量,體溫整好三十八度。這體溫對于正常人來說無恙,但對于這類身體,算高熱了。
她皺了眉:“談笑,它是不是生病了?”
談笑護理這些身體是在行的,他很快找了測試陰陽二氣的平衡儀過來。最后反現這具身體陽氣有所升高,開始還以為是秦菜魂魄攜帶了異眼的陽氣經常出入之故。但后來仔細一檢查,連沙鷹都面色凝重——談笑一號懷孕了。
因為這些身體的受孕率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的,所以平時秦菜也沒怎么注意。現在出了這種事,確實是太出乎意料了。而這幾具常用身體里面,白芨修習油符邪術,陽氣本來就低。沙鷹玩世不恭,身子底子可也被淘空了不少。是以沙鷹一號和白芨一號從來沒有出過意外。
但談笑畢竟是血氣方剛,幾個人里面談笑一號受孕倒也不奇怪。
秦菜在談笑一號面前站了一陣,最后丟下一句話:“做掉。”
“菜菜……”身后談笑叫了她一聲,她頭也沒回:“什么也沒發生過。”
那一晚,談笑沒跟她一起。秦菜其實知他甚深。他這樣的男人,本就戀家,他其實是非常想要一個孩子的。而且談海前不久結婚了,如今眼看著也要為人父了。他嘴上不說,心里其實還是憧憬的。
晚上秦菜跟沙鷹睡,連沙鷹都勸了一句:“要不留下來試試?這樣的身體,受孕確實挺新奇的。”
秦菜搖頭不語。
第二天,生活習慣一直非常規律的談笑早餐和午餐都沒吃東西。而燕小飛一直坐在草坪上,怎么趕也不走。秦菜不勝其煩,索性回了朱陽鎮,探望秦世輝。
晚上談笑又打來電話,匯報工作之余,猶豫著還是提及談笑一號的事,秦菜先一步封住他的口:“手術流程我已經寫好了,不同于常規手術。單子在我辦公桌上,交給通陽子,他知道怎么做。”
電話那邊,談笑沉默了足足兩分鐘,最后微不可聞般應了一聲。
又是長久的沉默,秦菜坐在老家一旁的小池塘邊,風撫竹林,水波微漾,她突然嘆了口氣:“談笑,如果這個孩子是存在于天道之中的,那么懷孕一事我早就應該知曉!可是我沒看到,那說明它的來歷是很可疑的。如果它是別人有意安排的,那么誰有這樣的本事悄無聲息地變動天道?用意又是什么?”
她把話說到這里,已經是非常明顯。電話那頭,談笑聲音低沉:“我去找通爺。”
手術最終還是做了,通陽子親自動手,一切順利。談笑一號的恢復也非常快。談笑也不再提及此事,大家都當作真的沒有發生過一樣。
燕小飛真的是打定主意要賴在這兒了,秦菜拿這種無賴沒辦法,只得讓他住進來。平時也不管他,更不安排什么事兒,直接晾著他!
而偏生一向自尊心甚強的燕少,如今臉皮厚如城墻。不管大家態度,他反正就是賴定這兒不走了。
次日,秦菜去見了人間的一位長老。這位長老閑居已久,秦菜以探討紫薇星盤的名義過去,與長老清談一下午。回到天廬灣,沙鷹已經到了,晚飯是家政工人做的,談笑還沒到家。
秦菜這幾天對自己這個特助還是挺體貼,她駕車徑自去往星宿廳,談笑卻不在。星宿廳里只有前臺還在收拾東西。秦菜也沒問,在談笑辦公室里坐下來。突然發現談笑桌上的筆筒套,是歐根紗人工手縫的,非常精致。
不一會兒,談笑匆匆趕回來。見到秦菜,也是略感意外:“沙鷹說你回家了。”
秦菜兩手纏住他的脖子,風情蘊藉:“笑哥忙什么去了,都不理人了。”
談笑摸摸她的頭:“林冰冰要搬家,我替她看了幾處房子。”
秦菜指指他桌上的筆筒套:“這個也是林冰冰做的?”
談笑點頭:“她是個心靈手巧的姑娘。”
秦菜便假裝氣鼓鼓地道:“為什么我沒有?”
談笑失笑:“怕先知大人看不上這類小玩意兒呢,讓她幫你做一個。”
沒多久,秦菜桌上也用上了一個這樣的筆筒,和她的辦公桌果然一點也不搭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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