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秀才公會疼婆娘!羨煞我們!”
又有人看到姜蜜提著那塊肉,肥瘦相宜或燒或燉都很好下口……看來衛家是真滿意這個新進門的媳婦,否則也不會拿肉給她做臉。
還說她是后娘養的命苦。
苦什么苦?
村里給人做媳婦的有幾個比得上她?
“秀才娘子命好喲!”
“真羨慕喲!”
……
哪怕走得不快,路上也只用了不到三刻鐘。衛成認得去姜家的路,不用指,他帶著媳婦快走到姜家門前,遇上路過的村人,村人認得姜蜜,看她和女婿一起回娘家來,轉頭沖姜家院子吆喝一聲:“姜二娃你在不在屋?你女兒女婿回來了。”
姜二娃就是姜父,他行二,頭上有個親大哥。
這一嗓子亮堂,姜家院子立刻傳來聲響,過年不用干農活,姜父難得起了個晚,他還在吃飯,聽到有人喊端著飯碗出來一看,就看到不遠處的姜蜜和衛成。
姜蜜露了個笑臉,喊爹,衛成跟著喊了聲岳父,并把拿來的東西遞過去。
姜父還推辭了一下,“人來就是,還拿這么多東西。快進來,進屋坐,我今兒個睡了懶覺才起來沒多會兒,給女婿看笑話了。”
他說著也學剛才那個鄉親,扭頭朝屋里喊了一聲:“你人呢?蜜娘帶女婿回來了,你趕緊燒個開水泡碗茶來。”
錢桂花本來也該回娘家,是猜到繼女今天要過來,并且很大可能是上午,她提前跟老娘打過招呼,說不回了。她娘沒覺得有啥,反正一個村的,要見面還不容易?
錢桂花心里知道她躲出去可能好點,為啥還是做了這樣的安排?
還不是心里鬧得慌,跟貓抓似的,想見姜蜜。
半個月前她請半仙做法,給狗子喝了一大碗符灰,做這個還花了她二兩銀子,錢桂花心疼了好些天,此后一直在關注衛家那頭的動靜,沒聽說有什么,她就等今天看效果,法事做了那么久姜蜜該倒霉了。
姜蜜過來的時候,錢桂花人在屋后,聽到動靜小跑出來一看。她這氣色比嫁人的時候好太多了,還是白,白里卻透著紅潤,一看就沒少沾油水。
只不過一個照面,錢桂花心涼了半截,哪怕接過肉她都沒有任何喜悅,頂著壓力露了個笑臉,卻比哭還難看。
姜父看在眼里,只當她還記著頭年冬月間去衛家吃酒回來下床小解摔了那事:“杵著干啥?讓你去燒水。”
錢桂花轉身去了,姜父趕緊打圓場,招呼衛成進屋坐。
眼看翁婿兩個有話說,姜蜜說去灶屋幫忙,被她爹叫住了:“蜜娘你坐著,燒個水還用你幫忙?”
看她坐回來,姜父問他們日子過得咋樣。姜蜜說一切都好,公婆慈善,相公體貼。
“那就好……”
“家里呢?怎么樣?”
“也還好,我準備把狗子送去開蒙,都已經和老秀才說好了,他過完年就去。”
衛成頷首,說讀書好,會認字不怕被人蒙。
“我也是這么想,左右還沒到能給家里幫忙的年紀,去村學讀幾天書長點見識也能給我少添些亂。”
錢桂花端著茶水進屋來就聽見這話,說不光是要長見識,他好好讀,以后也考個秀才回來。還說狗子聰明,沒問題的,算命的都說他是讀書的料。
姜蜜:……
衛成:……
兩人都不知道該咋接,姜父聽著臊,罵了一聲:“爺們說話你插什么嘴?”
“我想著女婿難得過來,想讓他給我們狗子講講書該怎么讀才能考上秀才?”
“那狗子人呢?”
錢桂花放下熱茶,出去到院子里喊了兩聲,過了好一會兒狗子才回來。看他滿頭汗問干啥去了?他說跟堂哥他們玩去了,還問做什么喊他回來。
“你姐和你姐夫來了。”
錢桂花說完姜蜜就聽見狗子嘀咕說,來就來唄。
……
哪怕錢桂花滿心熱切,衛成也沒說出什么秀才速成經驗,問他怎么才能考上,他告訴你寒窗苦讀個十載。問他怎么才叫苦讀,他告訴你早上雞叫一聲就起來,別多睡,晚上倒不用費什么燈油,睡覺之前默背兩遍就行了。
衛成說的時候,姜狗子好幾回忍不住想罵他。
這不是坑人嗎?
娘要是信了以后還有好日子過?
雞叫一聲就起床?他又不干活起來這么早干啥???
本來想坐一會兒就走,姜父留他們吃午飯,兩人就吃了走的,回去路上姜蜜還在吐槽:“往常狗子都能睡到天光大亮,你讓他雞叫一聲就起床?”
“要考功名得有這個態度。”
“咋不讓他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呢?”
衛成沉吟片刻,說:“既然蜜娘這么盼著,我下回就這么講。”
“真的?”
“那可不!只要你后娘志向不改,我估摸還有機會聽她抱怨,下回我就告訴她,資質不錯的雞叫一聲起來就可以了,假如說資質不夠,那雞不叫就得起來讀書,要學前人頭懸梁錐刺股。”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