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這事對許煦來說,就是走個過場。
柏冬青每次去許家的表現,早就讓許家二老把他當成半個兒子,有時候甚至還經常批評她對人不夠體貼,她自認真是比竇娥還冤,開玩笑跟她爸吐槽過很多次,她是撿來的柏冬青才是親生的。
回家前一晚,柏冬青一直在翻箱倒柜忙進忙出,還拿著小本子和計算器,一邊寫一邊不知道計算著什么。
許煦躺在床上,看他靠在床頭認真的樣子,笑問:“你這折騰一晚了到底在折騰些什么,明天就是去走個過場,我爸媽為難我也不會為難你的,你就放心吧!”
柏冬青輕輕吐了口氣,轉過頭垂眼看她:“我仔細檢查了下禮物清單,怕搞漏了。”
許煦失笑:“漏了就漏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柏冬青想了想,又道:“……我還是覺得聘禮有點少。”
許煦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聘禮就是意思意思,跟大眾行情的差不多就可以了。反正彩禮最終還是我們自己小家庭的。”
柏冬青眉頭皺起來:“說是這么說,但是你們家親戚朋友不少,讓別人知道了,你爸媽很沒面子的吧!”
許煦無語地抽了抽嘴角,坐起身,將他手中的本子搶過來,掃了眼上面的清單,隨手塞進抽屜里,又將他拉下,蓋上被子:“趕緊睡覺,你要明天盯著一雙黑眼圈,我爸媽指不定還真會為難你。”
“好吧!”
兩個人是隔日中午開車到的家。柏冬青準備聘禮的時候,她沒摻和,到了家門口,打開后備箱,看到滿滿一后備箱的禮盒,她才知道他搞得有多夸張,他一個人進進出出搬了幾趟才搬完。
別說是許煦,就是許家二老都差點目瞪口呆,等他忙完。許爸爸清清嗓子:“開了一路車也累了,你趕緊坐著喘口氣喝杯茶。”
柏冬青老老實實坐下,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新衣服,身體挺得筆直,還不動聲色地整了整領帶。喝了口茶后,從身邊的包里,拿出幾摞嶄新的粉紅鈔票,又把一個紅色本子放在旁邊。
“叔叔阿姨,這些是我準備的彩禮,本來是想多給一些的,但是我馬上要開個人律師事務所,會有不少花費,所以只能拿出這么多了,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許爸爸笑著看了眼那幾摞鈔票,道:“八萬八算是正常行情,不錯了。”又把那紅色房產證拿起來,隨手翻了一下,看到上面女兒的名字,笑道,“還附帶一套房子,很大手筆了。當年我和你阿姨結婚的時候,我連三金都沒湊齊呢。”
許煦咦了一聲,將房本拿過來,柏冬青買房子,兩人一起去看的,但是付款交錢□□這些她都沒管,現下看到房本上只有自己的名字,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你還當律師的呢!我們都還沒結婚,你買房就寫我一個人的名字,不怕人財兩空啊!”
柏冬青如實道:“我是怕我萬一出事,這些東西你沒法繼承。”
這個世上,她是他唯一親近的人,但是在婚姻關系成立之前,兩個人其實沒有任何法律保障的關系。
“呸呸呸!別烏鴉嘴了。”許煦放下房本,朝父親開玩笑道,“爸,你們說我這是不是找了個傻子?”
許爸爸還沒說話,許媽媽已經先笑著道:“你能找到冬青這么好的孩子,都不知道走了什么運,人家這是真心對你,你還說人家傻。”
許煦哼哼唧唧叫道:“我就說我是撿來的,冬青才是你們親生的吧!”
柏冬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許爸爸這會兒卻清了清嗓子,稍稍正色:“都說成家立業,成家雖然重要,但一個男人沒有立業肯定是擔不起一個家庭的責任的。”
柏冬青本來笑著的臉微微僵住,正襟危坐地看向自己這位準岳父。
許爸爸繼續道:“你現在剛剛辭職,相當于是失業狀態。你覺得這個時候結婚適合嗎?”
“爸……”許煦皺眉開口。
許爸爸擺擺手打住她:“你雖然在律師界有幾分名氣,但無論任何職業,平臺很重要。華天的柏冬青律師,和柏冬青律師事務所的柏冬青律師對外人來說,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你現在就是從零開始,什么時候做出成績,還是一個未知數。而前期的忙碌和壓力,也并非常人能和想象的。你覺得你能成為一個合格的丈夫,能給許煦一個穩定的生活嗎?”
柏冬青有些急了:“叔叔,我知道萬事開頭難,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工作影響家庭生活,也相信自己能夠給許煦一個安穩優渥的生活。我求您一答應我們的婚事。”